余长宁暗暗庆幸焦森林轻功了得,果然能够踏灰无痕,他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张少晨,你可听见本宫问话?
那撞钟突然猛烈地晃动了起来,里面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各位大人,公堂之上阳刚之气太重,所以少晨只能躲在钟内。
余长宁担心时间长了会被聪明之人看穿端倪,沉着脸开门见山地说道:张少晨,这几闹得大理寺衙门整夜鸡犬不宁,说是想请本官担任主审替你申冤,现在本官在此,不知你能否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话音落点,全场皆静,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公堂前悬着的撞钟上,唯闻一片粗重的喘息声。
撞钟又是轻轻地摇晃了起来,里面的声音说道:大人,那凶徒作恶多端,穷凶极恶,乘我不被将我杀害,但是若我现在说出他的姓名,只怕他一定矢口否认。
余长宁皱眉问道:你既不说出他的姓名,本官要如何替你申冤?
瓮声瓮气的声音回答道:请大人让公堂上所有涉案人上前,将自己右手按在撞钟上,若撞钟轰然鸣动,那人便是凶手。
张少晨,此事未免太过荒谬,如何钟声鸣动便是凶手呢?
启禀大人,害我者满手血腥,他触摸到我附身的铜种,铜钟自然会鸣响。
余长宁故意沉吟了片刻,问道:杜大人、刘大人、宇文大人意下如何?
杜楚客三人拱手道:但凭大人尊义,既然这张少晨这么有把握,不如就此一试。
好,余长宁重重拍案,高声道,衙役听令,将那晚所有涉案人等全部带至铜钟之前,将右手按在铜钟上,铜钟轰鸣者便是杀害张少晨的凶手。
不消片刻,衙役们组织那晚涉案人员排成一行站在了铜钟前,不仅有张少晨的那三个朋友,更有群芳楼一干仆役打手,足足有十余人之多。
余长宁现在已经摆脱了嫌疑,自然用不着上前,沉声问道:你们谁人先来?
我先来。
话音刚刚落点,一名群芳楼的打手已是大步走到了铜钟边,对于张少晨藏身在钟内的鬼魂,他显然心头有些发毛,犹豫了一下伸出轻轻颤抖着的右手,牙关一咬鼓足勇气放在了铜钟上面。
铜钟未鸣,张少晨也未出声,余长宁淡淡道:你不是凶手,退下站在一边吧。
那仆役对着余长宁一个长躬,缓步而退。
过得半响,又有七八个人上前将右手放在铜钟上,铜钟皆是没有半点动静。
余长宁一直冷眼旁观眼前这一切,他很敏感地注意到张少晨的那三名好友一直站在后面裹足不前,竟没一人前去抚摸铜钟。见状,余长宁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严清、白明,聂政,你三人为何还不上前证明自己的清白?白明拱手答道:小人马上前去。言罢,已是大步上前将手按在了铜钟之上。
☆、第一千章 有鬼的是人心
铜钟依旧没有响动,白明对着余长宁又是拱了拱手,退下站到了一边。
轮到严清时,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大气,这才大步而上来到铜钟之前,双目瞪了瞪,咬牙将手放在了铜钟上面。
当看见铜钟既不晃动也未出声,严清原本皱着的眉头一瞬间便松开,默默无语地退到了一边。
直到所有人都抚摸了铜钟,铜钟却依旧没有发出声响,刘德威不由惊奇地问道:余大人,这么说来他们都不是杀害张少晨的凶手?
余长宁与杜楚客对视了一眼,嘴角溢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对着刘德威和宇文节作礼道:两位大人不妨跟本官下阶一观。
刘德威和宇文节点点头,跟随余长宁与杜楚客步下了台阶,走到铜钟之前。
余长宁目光扫视了一圈站成一排的嫌犯们,突然出言道:你们全将自己的右手举起来。
嫌犯们闻言面面相觑大是不解,但在公堂上,主审官说的话就是命令,只得纷纷举起了右手。
余长宁举步缓缓走过,目光落在了他们的右掌之上仔细察看,当走到了严清之前,余长宁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严清半响,突然黑着脸下令道:来人,将此人给我绑了。
旁边站立的两名衙役立即高声应命,冲上前来将尚在愣怔中的严清按在地上捆了起来。
严清又惊又怒挣扎不断,颇觉委屈地高声道:大人,小的又没犯事,你这样做所为何也?
宇文节看不下去了,上前冷冷道:余大人,公堂之上讲究真凭实据,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人绑了,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余长宁冷哼一声道:本官做事条理清晰有证有据,岂会无故冤枉于他!各位,这严清便是杀害张少晨的真正凶手。
话音落点,满堂皆惊,严清跪在地上气急败坏地高声道:大人,我与少晨乃是知己好友,怎会无端杀害于他?你休要冤枉我!
余长宁冷笑道:你杀害他的原因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本官可以肯定你就是凶手。
严清愤然地盯着余长宁,声嘶力竭地喊道:你凭什么认定我是凶手?这天下还有没有公道了?余长宁,我父亲的官职虽然比不上你,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信不信我告上朝廷,治你一个陷害忠良之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