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轻轻颔首,言道:是本宫错怪她了,对了,临摹的字画和书信所在何处?
杜禹英叹息道:全在玉珠身上,现在她却下落不明,也不知躲在城中何处。
长乐公主站起焦急地走得几步,蹙眉道:驸马之案明天就要会审,留给我们的时间已是不多了,不行,我们得立即将房玉珠找出来。
婉平道:奴婢这就前去要那县令全城寻人。
公主,此事万万不可。杜禹英急忙站了起来劝阻道,我们来此偷偷制造假证据本是密事,若全城搜捕闹得人人皆知,难保不会走漏风声,而且即便是全城搜索,只怕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案件明日就要会审,实在耽搁不得。
长乐公主点头认可道:杜姑娘此言不错,要不本宫令县令撤去四门守卫,让房姑娘可以安然离开弘农县,她必定会快马加鞭返回长安解救驸马,这样就不用满城寻她。
公主此计虽是不错,但是hellip;hellip;说到这里,杜禹英露出了一个苦笑,扬了扬手中的钱袋道,刚才我与她分开得匆忙,忘记将钱袋给她,玉珠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连坐骑都没有,如何能够及时赶回长安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现在可要如何是好?长乐公主茫然无计之下,不由大是烦躁。
陈若瑶思忖了一下,突然开口道:我有一个法子,说不定可以让玉珠乖乖回来。
杜禹英美目一亮,问道:不知陈姑娘有何办法。
公主,杜姑娘,全城搜索玉珠的确不妥,但是我们可以利用隐语将并无危险的消息传给玉珠知晓,让她尽快回来找我们,而这隐语,一定要玉珠听得懂,别人却不明白。
这倒是个好办法。长乐公主轻轻颔首,蹙眉道,不过这隐语用什么话合适呢?
陈若瑶尚在沉吟,杜禹英已是美目一亮,笑道:我知道该用何话,玉珠一定听得明白。
说完,她找来笔墨纸砚,铺开宣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下八个大字,长乐公主瞄得一眼,点头笑道:不愧是杜禹英,果然清晰易懂,好,本宫现在就令人前去寻找房姑娘。
片刻之后,阳谷县大街小巷响起了官差衙役们整齐的呼喊声:有凤来兮,企而望归hellip;hellip;有凤来兮,企而望归hellip;hellip;
喊声连绵不绝响彻长街,庶民们虽然不解其意,但依旧涌上街头笑嘻嘻地指点看热闹。
此刻,房玉珠正躲在一条小巷内一筹莫展,听到呼喊声也是忍不住走了出来,她天生聪慧,听得几遍突然恍然醒悟,心头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暗暗道:有凤来兮有凤来兮?刚才前来之人莫非是长乐公主?怪不得前来拦截我们的那年轻公子有几分面熟,现在回想似乎就是伺候长乐公主的那小丫鬟。
心念及此,房玉珠心头不禁有些忐忑,但她相信长乐公主为了余长宁绝对不会出卖揭发她,略一思忖,她急忙朝着戚府而去。
眼见时间快至午时,长乐公主芳心更是焦急不安,正在此时,前院突然传来陈若瑶惊喜的声音,公主霍然站起一看,一名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已是在陈若瑶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正是房玉珠。
乍见长乐公主,房玉珠又是尴尬又是惶恐,屈膝一礼道:玉珠见过长乐公主殿下。
长乐公主也不多说,轻轻一叹道:事急从权,有什么话待到我们救出驸马再说。
杜禹英点头道:不错,明日辰时便要会审,离现在只有不到十个时辰,我们得加紧赶路才是。
长乐公主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寻常马匹的脚力怎能准时赶到长安?本宫坐骑名为胭脂雪,具有日行千里之能,这样,本宫与房姑娘共乘胭脂雪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赶来。
杜禹英和陈若瑶都是同意点头。
决定妥当之后,长乐公主找来弘农县令,冷冰冰地威胁道: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还希望贵官能够保密,记住,你从来都没有见过我们,若是有任何风言风语传出去,本公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若是一切风平浪静,三月之后保证你连升三级。
弘农县令已经暗暗知道这位年轻公子便是长乐公主,心里一直有些忐忑不安,此际闻言,长期官运涩滞的他立即心头大喜,慌不迭地躬身道:公子放心,下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见过。
长乐公主满意地轻轻颔首,瞄得房玉珠一眼,正色道:房姑娘,你我先走吧。
房玉珠攥紧手中装着临摹余长宁字画的青布包袱,轻轻点头。
长乐公主的坐骑胭脂雪乃是一匹罕见的西域良驹,此马身高足有六尺余,兔头狐耳,鹰眼鱼脊,通体火红唯有四蹄白如霜雪,故名为胭脂雪,耐力速度都极为出色,具有日行千里之能。
长乐公主手搭马鞍,轻捷熟练地翻身上马,又伸出手将房玉珠拉上了马背,这才抖动马缰一声娇叱,胭脂雪长嘶一声,大展四蹄一道闪电般骤然飞出,转眼便消失在了街口。
弘农县到长安全是官道,胭脂雪载着长乐公主和房玉珠凌空展蹄,贴着夯土地面几乎是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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