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宁羽轻轻喟叹一声,望着她难以割舍的模样,就好像看见了多年前的自己,轻轻念诵道: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hellip;hellip;
苏紫若心痛难忍,却没办法前去见余长宁一面,只得对着欧宁羽微微一礼,关上了房门。
愣怔怔地呆立了半响,欧宁羽又是一声轻轻的喟叹,回到自己房中来到窗棂前注视着漫天的雨幕,喃喃自语道:能够与心爱之人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之下,虽然不能在一起,但知道他过的好,那就足够了,不像我,连他的消息也不能与闻,只能留下深深的遗憾,徒增伤感hellip;hellip;
霎那间,一股深切的哀伤弥漫了欧宁羽心头,她垂首蹙眉紧紧地握紧双拳,半响之后才驱走那令人感到绝望的哀伤。
长吁一声,欧宁羽美目中已是迷茫尽扫重现清冷之色,她冷冷地瞄了瞄外面那片黑沉沉的树林,突然抓起雨具身子一展掠过窗棂,朝着外面飞快掠去。
漫天暴雨依旧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冷得瑟瑟抖动的余长宁依旧咬着牙齿倔强的不肯离去,他始终相信紫若一定会来见自己。
峰顶寒凉浸骨,余长宁浑身冰凉,两排牙齿不停作对厮杀,听到华山派内已传来四更的梆子声,他的一颗心直往下沉。
正在无比失望之时,一把油纸伞飘飘荡荡的进入了树林之中,伞下站着一个高挑婀娜的曼妙身影,就这般静静地立在离余长宁十丈开外之地。
余长宁以为是苏紫若到来,心头顿时为之一喜,急忙提着灯笼大步迎上,半是埋怨半是欢喜地开口道:你终于来了,我可等你hellip;hellip;嗯?
一言未了,余长宁这才发现来者乃是一个陌生女子,不禁当场愣在了那里。
陌生女子头梳双翻髻,发髻上斜插着碧玉龙凤钗,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桃花,珠圆玉润,皮肤粉腻如雪,冰肌玉骨,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短襦上衣,袖口上绣着数朵红艳艳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长裙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夜风带动长裙微微摆动,整个人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
只可惜女子神色冷然,注视着余长宁没有半点表情,若能嫣然一笑,必定是倾国倾城,羞煞那浣纱西子,汉宫飞燕,。神思恍然之际,余长宁突然想起了成列在凌云阁二楼的那副佳人画像,虽然画中佳人轻纱蒙面,但余长宁已经肯定来者正是画中之人,她乃苏紫若的师叔,前代传人欧宁羽。欧宁羽清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余长宁,一双好看的远山眉微微蹙起,余长宁尽管有些摄于她绝色的美貌,然而也丝毫不见退缩,目光也落在欧宁羽俏脸上没有移开。
☆、第九二七章 棒打鸳鸯
大雨依旧,落在油纸伞上沙沙作响,余长宁与欧宁羽就这般默默地对视了半响。
感觉到他的目光很是肆无忌惮,欧宁羽的眉头颦得更深了,清冷冷地问道:你就是余长宁?
前辈就是欧宁羽?余长宁不甘示弱地回得一句,问道,今夜在下约的人乃是苏姑娘,并非前辈,不知苏姑娘所在何处?
紫若是不会来的。欧宁羽淡淡地开口道,我不管你与她以前是何关系,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希望你能将她忘记,这样对你,对她都好。
霎那间,余长宁感觉到欧宁羽的口气中有种不容人忤逆的强硬,即便她是公主的师傅,紫若的师叔,此刻余长宁也忍不住冷冷讽刺道:听闻前辈乃是当今武林第一人,锄强扶弱,大义侠风,巾帼不让须眉左右天下风云,然而今日见面,在下却忍不住大失所望,原来闻名于天下的欧宁羽,竟是一个蛮不讲理,仗势欺人的欺世盗名之辈。
蛮不讲理?仗势欺人?阁下此话何意?欧宁羽虽然口出责问,但却丝毫没有动怒。
前辈一来不问青红皂白便要求在下远离紫若,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不是蛮不讲理是甚?至于仗势欺人,哼哼!前辈乃武艺高超的天下奇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在下乃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不通武艺手无缚鸡之力,强弱之势高下立判,难道不是仗势欺人?
好一张伶牙俐齿。欧宁羽冷冷一笑,既然你说我蛮不讲理仗势欺人,那我就蛮不讲理仗势欺人给你看看!
言罢,她纤手轻轻一转伞柄,头顶的油纸伞猛然剧烈地旋转了起来,落在上面的雨水霎那间飞溅而下,竟朝着余长宁身上洒来。
余长宁没想到欧宁羽说动手就动手,正在愣怔当儿,突然感觉周身一阵剧痛,落在身上的雨点竟打得他生疼。
惶恐地后退了几步,他惊疑不定地问道:你这臭小娘使用的什么妖法?
欧宁羽刚才本来只是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不料余长宁竟口无遮拦地辱骂自己,一时间不由芳心微嗔,合拢油纸伞便要向着他袭来。
我擦!
余长宁高高地骂得一句,见势不对立即转身而逃,袭来的伞尖刚要击中他的后背,突然不知为何欧宁羽娇躯陡然一阵,整个人竟愣在了原地。
惊疑不定地矗立半响,再看四周,早就没有那小贼的身影,欧宁羽只得压下了心头的疑窦,暗暗地咬紧了贝齿,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恼怒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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