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民夫这才恍然醒悟,不少人细细地琢磨了一番,济州刺史不就姓赵么,难道龙王指的是他?想及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龙王显灵之事,不少民夫的脸膛上陡然就白了。
时才出言提醒的少年正在洋洋得意之际,不料他的母亲已是狠狠地拧了一下他的耳朵,轻声喝斥道:师德,忘记娘亲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一定要谨言慎行,岂能如此胡言乱语!
少年立即犹如霜打的茄子般陡然焉了下来,旁边的人笑吟吟地劝阻道:娄大娘,师德他自幼聪明伶俐才思敏捷,以后一定是一个能够出将入相的人物,你又何必如此苛责于他呢?
娄大娘抹着眼泪道:养不教父子过,可惜师德爹爹死的早,我一个妇道人家含辛茹苦地将他们兄弟俩拉扯长大,现在家乡又被洪水淹没,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闻言,旁人立即柔声安慰,少年娄师德瞪大了明亮的双目,暗暗地攥紧拳头发誓待到洪水褪去之后一定要找个谋生的法子,让娘亲不再这般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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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则若有所指的谶言经过民夫们的口舌流淌,不消几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济州,也传到了刺史赵满志的耳朵里。
阳谷县县衙内,赵满志气咻咻地一拍长案,对着县令耿精国开口道:真不知是谁一直居心叵测想要陷害本官,精国,你快令人盘查一番,看看是否有谁在其中捣鬼。
耿精国从容一笑道:大人,区区谶言不过是那些市井刁民们无知的把戏,即便传到了余大人以及房大人耳朵里,没有半分真凭实据他们又怎会相信,况且济州姓赵之人千千万万,说的也不一定是大人你啊!
混账,你真是懵懂无知!赵满志脸上闪过了一丝阴鸷之色,沉着嗓音道:不管如何,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否者被人抓住了把柄一定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听闻左威卫将军柴秀云率领甲士两千进入济州,说不定与这事有莫大的关联,看来本官要立即前去卢县稳住余长宁,争取到他的支持。
耿精国点头道:好,大人放心前去便可,阳谷县一切有下官代为管辖,一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赵满志脸色阴沉地点点头,急忙带着一队骑士朝着卢县而去。谁料到得卢县求见余长宁,却被告知余大人已经与杜军师一道前去视察黄河堤坝,不知多久能回来。赵满志心里说不出的失望,只得闷闷不乐地在卢县等候余长宁归来。
☆、第八六二章 龙王审案
一轮月牙高悬在漆黑的夜空里,厚厚的黑云把所有的星星都藏在了背后,就连那轮弯弯的弦月也不时被飞速移动的云块遮挡住了,整个大地都被笼罩在黑夜里,分不出哪里是路,哪里是山。
临近阳谷县的一处隐蔽山坳中,隐隐的篝火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也照在了余长宁的脸膛之上。
此际,余长宁正拿着一根枯枝正在地上写写画画,半响之后抬头对着杜禹英等人笑道:如今赵满志等人已是成了惊弓之鸟,只要咱们震动弓弦,他一定会不甚露出马脚。
李义府衷心赞叹道:大人果然妙计,竟想出了如此一个匪夷所思的法子,利用谶言让赵满志为之慌乱,听闻他前几日已是飞马赶去卢县,从这点看来,我们大事可定。
不错,余长宁长吁了一口气笑道,王老伯雕刻石俑的手段的确令人刮目相看,一尊八尺龙王石俑两天就能完工,若没有他的帮助,我的计划也是难以完成,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们齐心努力的结果。
杜禹英淡淡笑道:老虎已走,如今阳谷县就剩下了一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猫儿,是时候拿他开刀了。
余长宁点头认同道:军师此言不错,下面的计划还得麻烦我们的森林兄弟。
一旁的焦森林笑着颔首道:余大人放心,在下对那些贪官污吏们也是深痛恶绝,能够为百姓铲除此等魑魅魍魉,正是森林的心愿,一切交给我便可。
余长宁点点头,继而低声叮嘱道:阳谷县的守军已经全都听令于我等,记住,一定要将耿精国顺利带出阳谷县。
焦森林高声应得一句,犹如鬼魅一般潜入了黑夜之中向着阳谷县而去。
耿精国最近很是心绪不宁,多年来与赵满志一道在修建大堤中贪赃枉法,耿精国就如同一条绷紧了的弓弦般战战兢兢,特别是这段时间监察御史前来济州调查账务,更是吓得他整日提心吊胆时刻不能安宁。
这日,耿精国忙碌了一天的公务,早早回到府中休憩,新纳的那名小妾温柔可人地端上来一盘水果,犹如服侍孩童一般喂耿精国吃下,浅浅的笑意直看得耿精国一阵心猿意马,眼见黑夜四下无人,就在凉亭中将那小妾剥得精光,肥壮的身子压上去便是一阵酣畅淋漓。
正在耿精国挺枪跃马征战不休之时,光光后背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风拂过,顿时冷得他一个寒颤,原本高亢的兴致瞬间也减弱了大半。
他骂骂咧咧地调换了一个姿势,猫着腰杆准备又是一番操戈,却突然发现地面上正晃动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站在自己身后。
霎那间,耿精国犹如被一盆凉水当头淋下般浑身冰凉,寒毛倒竖,惶惶然地转过身来定眼一看,清冷的月光下正矗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龙首人身面容狰狞,一部赤色的胡须直垂胸前,正是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赤髯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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