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美貌女子眼眸中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神色:所以你才逼我出山与你相见?
黑衣男子恨恨道:昔日太子与秦王的才能也不过在伯仲之间,只不过太子须得坐镇中枢,而秦王征战天下威名更盛罢了,谁料李世民不甘屈人之下暗藏夺嫡之心,发动玄武门之变射杀太子,如此肮脏龌龊的人物,竟配拥有那万里山河?欧宁羽,你告诉我,什么是正义!?
美貌女子摇头道:魔主之言依旧是一叶障目,大唐天下本就得来不易,民间思安久矣,昔日秦王多番忍让退缩,然而太子依旧想赶尽杀绝,竟求助魔主对付秦王,江湖之事江湖了,是魔主你先破坏规矩,秦王与宁羽才无奈反击,玄武门之战厘定乾坤,孰对孰错自有后世评说,何须你我争执?
黑衣男子重重一哼道:胜者王侯败者贼,李世民即位后利用史书对太子多番口诛笔伐,颠倒是非黑白,混淆天下试听,如此人物,也配坐拥江山?
美貌女子冷笑道:若是李建成胜利,只怕更是不堪。
黑衣男子露出一个神秘之色,冷冷道:李世民以前所做的一切,会有人还给他的,仙子不妨拭目以待。
听他口气如此自信,美貌女子心知必定又有阴谋在其中流动,淡淡笑道:若是魔主执意插手其中,那么请恕宁羽不会坐视不管,告辞。
望着美貌女子消失的背影,黑衣男子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横亘在两人身前的除了那对立的身份外,更有那无法逾越的道德礼制,有欧宁羽作他武不破的对手,此生足矣!
翌日一早,余长宁便出了门信步匆匆向着东市而去。
来到悦来客栈前,却没有发现昔日那排成长龙的队列,不禁让余长宁为之一惊,急忙朝着客栈内走去。
刚刚跨进门槛,余长宁急忙问正在柜台上低头拨打算盘的老掌柜道:掌柜的,住在你们店里的那位神医何在?
老掌柜抬头看了他一眼,释然笑道:公子是来找神医看病的吧?神医他老人家今日准备离开长安,你还是另找郎中吧!
什么,神医他走了?余长宁忍不住脸色大变。
掌管气定神闲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捋须笑道:正在楼上收拾包袱准备启程。
擦,吓我一跳!余长宁白了他一眼,急忙朝着楼上走去。
药王孙思邈将药箱悠闲地搭在了肩头上,拎起葫芦猛灌一口美酒后,拄着拐杖便要出门而去。
谁料刚刚打开房门,一个人影亦是急匆匆而入,差点与他装了个满怀。
当看清来人,孙思邈不由呵呵笑道:余驸马,就你这样毛毛躁躁地撞上来,只怕我这把老骨头便要散架了。
余长宁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在下鲁莽,实在抱歉,老神仙你这是准备到哪儿去啊?
孙思邈笑道:老朽行走天下悬壶济世,可没有一个准头,也许是巴蜀,也许是西凉,也许是江南,一切随缘吧。
擦,要是真让你这么走了,本驸马岂不要大海捞针!
余长宁心头暗道一句,讪讪笑道:其实在下这次前来hellip;hellip;是有一件要事想请老神仙帮忙?
孙思邈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莫非是廊下食的问题还没解决?
不不不,是另一件事情。余长宁摇了摇手,用无比希冀的目光望着药王道:不知老前辈能否治疗脸伤?
脸伤?
对,伤者是一名女子,右脸颊不甚被火焰烫伤,现在留下了难看的疤痕,不知老神仙可有办法去掉她的疤痕?
说完此话,余长宁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心头紧张得咚咚乱跳不停。
孙思邈捋须沉吟了一下,断然开口道:不能!
乍听此言,余长宁犹如五雷轰顶般愣在了那里,希望破灭的感觉不禁让他呼吸沉重了起来,颤声道:老前辈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名医么?为何治不好?可是缺什么药材?只要你能说的出来,我一定能为你找到。
见他表情如此着急,孙思邈坦诚直言道:余驸马,老朽行医一世,见过的疑难杂症不知几多,疤痕疙瘩是由瘀血、痰饮、浊气停留于伤口所致,其病机为气滞、血瘀、痰凝,治疗此病的关键在行气散结、散瘀消肿、化痰散结,也就是治本之法,若是其他部位,老朽尚能一试,但受伤之处在于面部,那就麻烦了。
余长宁紧张地问道:为何面部比较麻烦?
面部皮肤乃是周身皮肤最娇弱的部分,若是留下伤痕,想要治愈难于登天,况且还是火伤,以老朽之力根本无法办到。
听完孙思邈之言,余长宁失魂落魄地愣怔了良久,想到瑶瑶,一时间心酸不已。
孙思邈轻轻一叹,突然又说道:世间奇人异士不知几多,老朽没有办法,但其他人未必不可,老朽知道有个人便行。
余长宁犹如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猛然间双目大亮,狂喜问道:老前辈所说之人是谁?可是哪儿的名医?
孙思邈笑道:这人并非医师郎中,只是她的武功可以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若能得到她的相助,老朽再配上几株奇药,倒是有一线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