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余长宁重重地应了一声,吩咐道:知逊兄,此事就交给你去办,王都尉为你提供传信信使。
待到狄知逊领命之后,他又转头道:薛大哥,现在马都尉大军所在何处?
薛仁贵拱手回答道:回禀大人,在雁门关外扎营等待号令。
余长宁踌躇了一下,突然低声道:薛大哥,你陪我去一趟雁门关如何?
薛仁贵惊异地看了余长宁一眼,不知他为何要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雁门县,只得拱手应命。
请狄知逊暂署相关事务后,余长宁在薛仁贵的陪同下策马离开了雁门县,向着北面雁门关而去。
一条狭窄的山道蜿蜒向北,连绵不绝的青山高地起伏,不但头顶树叶密布,连两旁的崖壁上也长满了横伸出来的植物。
黄昏时刻到得雁门关下,一片军营霍然入眼。
马都尉听闻军士禀告余长宁到来,急忙策马前来迎接,一句末将拜见钦差大人还未落点,余长宁已是急不可遏地摇手道:免礼免礼,苏姑娘何在?
马都尉大手一指营帐,沉声禀告道:苏姑娘正在帐内歇息,大人进去便能看见她。
余长宁点点头,策马旋风一般地进营去了。
薛仁贵这才知道他此行专程是来探望苏紫若,一时间不由大摇其头,嘴角也是划出了一丝苦笑,暗道:看来这余兄弟还真是一个多情男儿,此事若被公主知道那就遭了。
掀开帐帘大步入内,余长宁看见画眉手捧药碗正在榻边伺候,榻上躺着的女子正是苏紫若。
画眉闻声回头,当看见来者是余长宁时,美目骤然涌出欣喜的光芒,放下药碗大步迎来惊喜道:公子,你从那魔头手里逃出来了?
嘿嘿,那魔头怎是公子我的对手?余长宁怜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尖,目光落在了苏紫若的身上。
苏紫若此刻双目紧闭,俏脸苍白,正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显然是病得不轻。
见她如此娇弱的模样,余长宁不知为何心里竟是一痛,走至榻前细细一番端详,转身询问道:苏姑娘病情如何了?
昨日一直高烧不退,今天好了些,途中还醒了几次。
那hellip;hellip;她可有说什么?
醒来便要我去救你,然而军中都是男儿,我怕她孤身一人多有不便,所以还是留下来照顾她。
好,画眉,即刻准备一辆行驶平稳点的马车,先送苏姑娘去雁门县。
遵命,公子。画眉抱拳一声,疾步出去了。
余长宁坐在榻前握住苏紫若的纤手,却发现冰冷无比,见状,他急忙解下自己的貂裘盖在了苏紫若的身上,心里却是五味杂陈。
便在此刻,营帐外突然一阵如雷马蹄划破宁静,余长宁正在疑惑间,薛仁贵已大步而入禀告道:余兄弟,柴元帅率军来了,现在营门之外。
余长宁愣了愣,出帐吩咐画眉照顾苏紫若后,便与薛仁贵一道向营门走去。
营门外排列着一个整齐的骑兵方阵,一身戎装的柴秀云正在前面对马都尉小声地说着什么,眼见余长宁到来,柴秀云美目一闪,沉声询问道:如何,可有剿灭私采金矿的据点?
余长宁点点头,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备细述说了一遍,末了道:现在涂贵畏罪潜逃,幸运的是整个代州目前风平浪静还算安稳,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柴秀云轻吁一声点点头,神色像是有几分憔悴疲惫。
见她如此模样,余长宁好奇问道:没睡觉么?怎么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闻言,柴秀云白了他一眼道:听到代州发生如此重要的事情,我哪有心思休息?赓即便领军而来,六百里路程一天一夜就到,自然没有休息。
柴将军果然忠诚为国,劳苦功高,实在为我等之楷模。
余驸马这次舍生忘死,差点以身殉国,若说楷模,也是余驸马当仁不让,秀云哪里能够比得上?
余长宁从来不知谦虚为何物,自然得意洋洋地接收了她的赞美。
沉吟片刻,柴秀云蹙眉道:目前当务之急,一是稳定代州形势,二是缉拿涂贵归案,我们还是先去雁门县坐镇,待到天子圣旨到来再作决断,你看如何?
好,另外有一点还需补充,五台山的僧人们对此次战事贡献巨大,我们一定不能让功臣寒心,承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提及此点,柴秀云一双娥眉蹙得更紧了,沉声道:金身佛像费了些钱而已,倒也不提了,但那护国禅师牵涉太过巨大,你怎能如此轻易作出许诺?而且战死僧人还以公侯之礼葬之,这不是乱了礼制么?
听到她言下责怪之意,余长宁双目一瞪,有些不悦地开口道:那种情况下我又能如何?只能依靠这些许诺激烈僧人,若没有僧人们无畏的牺牲,说不定现在我早就成了涂贵的刀下亡魂。
虽是如此,但你也应该掌握分寸,许钱许物都可以,但若牵涉到了官爵,一定不能私自做主!
柴元帅的意思莫非在责怪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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