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轻松调侃,房玄龄不禁疑心尽去,笑叹道:小女眼高于顶不屑寻常男子,年方双十依旧云英未嫁,老朽为此操尽了心,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对了,八月十五晚上有一个中秋诗会,玉珠可有邀请你参加?
余长宁苦笑点头:在下胸无点墨,不学无术,竟能入得房小姐法眼,当真心里有愧。
房玄龄笑着摇手道:余兄弟过谦了,除了老朽之外,京中不少达官贵胄也会前去参加,到时候猜灯谜,吟诗词,吃月饼,赏秋月,一定会是空前的热闹。
闻言,余长宁不禁也起了几分期盼,轻笑出声道:如此盛会,当真是别出心裁,房小姐光凭一人之力组织,真是能干。
房玄龄捻须一笑,老脸上突然又出现了一丝愁容,叹息道:女儿家最重要的是学会相夫教子,针线女红,这样抛头露面始终不好,唉,这丫头当真是让老朽操透了心。
余长宁同情地点点头,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只能跟着他一声叹息。
回到余府,余长宁四下转悠着无事,眼见时辰尚早,所幸沿着后园朝公主府走去。
秋日疲软无力地撒下几丝阳光,映得池水金光粼粼地不断抖动,几只大雁悠哉悠哉地掠过余长宁头顶,转眼便消失在了天际尽头。
沿着池畔踽踽独行,余长宁不由起了几分落寂之感,想起上次瑶瑶对自己的冷漠无情,心头疼得恍如针扎一般。
天上的悠悠白云不停变幻着莫测的形状,似龙,似虎,似凤hellip;hellip;朦朦胧胧,飘飘忽忽,最后看起来似乎又变作了伊人美丽地笑靥,一时间,余长宁的目光不由痴了。
正在遐想之际,一通轻轻的脚步声掠了过来,余长宁抬眼一看,婉平正抱着一个木盆经过,刚一见他立即是冷哼一声转过脸去。
余长宁洒然一笑,快步迎上挡在了她的面前,笑嘻嘻地开口道:婉平小妹,你这么急匆匆地要去哪儿啊?
婉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嘟着嘴道:公主吩咐我给苏姐姐送些东西过去,你有事么?
呵,也没甚要事,我只是好奇为何长乐公主会是昆仑剑斋的记名弟子,所以想问问你可否知情?
哎,此事说来话长了,具体情况要从公主殿下七岁那年说起hellip;hellip;
听婉平准备一副长篇大论的模样,余长宁急忙摇手打断了她:既然说来话长,那婉平小妹不如就长话短说如何?
婉平幽幽一叹道:公主殿下从小患有气疾之病,七岁那年差点夭折,所幸当时有一位奇人碰巧前来长安,便用无上功力控制住了公主的病情,还每年为公主送来丹药,公主感激恩情,便拜那位奇人为师,成为她的记名弟子。
那奇人便是苏小妞口中的欧师叔?
对。
余长宁恍然大悟道:哦,难怪不得公主执意要我们余家祠堂搬离,原来竟是有气疾的毛病。
婉平冷哼一声道:公主当时便对你说过,可你却未放在心上,所以为了公主的凤体,余家祠堂必须尽快拆除。
余长宁了解地点点头,告辞离去了。
接下来几天,余长宁都在为美食节一事而忙碌着,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布置会场、安排摊位、搭配美食hellip;hellip;每天都忙得犹如陀螺飞转,竟没有一刻能够消停。
余长致见状大是不解,笑嘻嘻地问道:二弟,你对陈掌事可真是全心全意地帮助啊,即便是我们酒肆,也没见你如此上心。
余长宁深怕他会看出端倪,只得笑着辩解道:大哥哪里的话,我们现在与宾朋楼可是合作经营,帮他们便是等于帮整个商会,此乃长安城第一届美食节,所以一定不能出现大的差错。
余长致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笑道:算起日子姨娘恐怕也快回来了,若是她知道我们这段时间的所做作为,必定是非常高兴。
那当然,宾满楼有大哥在此坐镇,一定是越来越兴旺。
余长致坦然自若地接受了弟弟的吹捧,一张圆脸布满了满意地笑容。
八月十五那天,东市长街大大地热闹了。
余长宁站在街口细细打量,长街两侧全是大木搭起的连绵板棚,棚外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几乎望不到尽头。
每段板棚便是一家酒肆的展棚,庖厨们锅铲翻飞,各色菜肴飘香阵阵,不断有做好的热菜端上来供围观路人免费品尝,一片喧嚣吵闹之声不停鼓荡着人们的耳膜。
板棚尽头,则是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制高台,上面红绫飞动,望旗烈烈,洋溢着一片热闹的喜庆。
辰时方至,京兆尹梁崇德在陈若瑶的陪同下亲自上台宣布美食节开始,顿时激起了一片热烈的喝彩声。
其后,陈若瑶站在台上为围观人群讲解了酒肆商会的具体构成,并承诺每一年都会举行一次美食节回馈长安城的食客百姓。
余长宁望着谈笑自如的陈若瑶,心里大是感叹,对着余长致笑嘻嘻地说道:大哥,我突然觉得陈掌事真有领导人的天赋,区区半月便将商会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若是你我来做,只怕只会事倍功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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