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伍总管一双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沉吟片刻方才沉声道:在下倒觉得这刺客不似从外面来的,而是一直藏匿在驿馆之内。
哦,何以见得?
来之神秘,去之奇怪,更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是凶手从如此空旷的草地逃脱,把守驿馆的甲士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怪也!怪也!说到后面,伍总管已是忍不住摇头感慨。
倏忽之间,余长宁心头好像有一道闪电划过,像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然则那一丝光亮实在太快,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见他用力连连拍打额头,伍总管不由奇怪问道:余驸马,你怎么了?
唉,想到了什么似乎又突然忘记了,真是恼人。
伍总管呵呵一笑:余驸马,我是一个粗人,也不知如何提醒你,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想问题就如同挠痒一般,如果找不到正确的地方,即便你将全身抓得遍体鳞伤也是解不了痒,但如果你找准了那个痒点,只要用手轻轻一挠,片刻便可立即解痒。
余长宁恍然点点头,突然大笑出声道:伍大哥,你那是什么粗人,简直是大智若愚啊!不错,与其苦苦寻思毫无办法,倒不如先放松一下心情,说不定那个灵光一闪又会自然而然地出现。
伍总管微笑点头,对着他拱拱手去了。
漫步走在长街之上,余长宁索性什么都不想,一路行来或看看热闹经营的店铺,或望望磷磷穿梭的高车,心里竟是一片平和。
走了没多远,突见萧锐与王敬直相袂走来,有说有笑神情一片欢乐。
见状,余长宁心头一喜,大步绕至两人身后猛然一拍他俩肩膀,高声道:萧驸马,王驸马,你们神秘兮兮的要到哪里去啊?
突然被人一拍肩膀,萧锐与王敬直皆是浑身一震,显然受到了惊吓,惊讶转身一见是余长宁,顿时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萧锐拍了拍胸口,责怪地瞪了他一眼道:余驸马,你可知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这有什么好害怕的。余长宁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王敬直悄悄地打量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神秘笑道:人说相逢不如偶遇,余驸马,不如跟我们去找找乐子如何?
余长宁蓦然一阵,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的微笑:男人所谓的找乐子莫过于吃喝嫖赌,不知两位驸马准备找什么乐子?
萧锐悄声道:听说平康坊群芳楼新来了一位色艺双全的佳人,艳名远播,倾国倾城,我与王驸马心痒难耐,所以准备去瞧瞧。
闻言,余长宁顿时露出了不悦之色,正色开口道:萧驸马,王驸马,我们身为天子帝婿,一举一动都代表朝廷外戚的优良形象,岂能如凡夫俗子一般沉迷青楼酒乡?而且为了一个低俗不堪的青楼女子,竟如狂蜂浪蝶一般对其趋之若鹜,对于你们这种不知礼义廉耻的行为,我只想说一句:一定要带我一道前去!
听到他义正言辞的教训,萧锐和王敬直本是极为汗颜,不料余长宁最后来了一句神一般的转折,顿时令他俩有种被噎到的感觉,哭笑不得地开口道:余驸马,你真是太逗了,我们还以为hellip;hellip;哈哈。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公主刁蛮强横,岂有青楼的姐儿那般温柔善解人意?咱们去瞧瞧那色艺无双的丽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也算风流不羁一回。萧锐闻言大是振奋,高声道:好兄弟讲义气,余驸马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走!目标群芳楼,咱们出发!
☆、第二四〇章 体轻能为掌上舞
平康坊位于长安东城第三街第五坊,东邻东市,北与崇仁坊隔春明大道相邻,乃青楼酒肆较多之地,后世《开元天宝遗事》卷二记载:长安有平康坊者,技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hellip;hellip;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
余长宁三人大步赳赳地步入坊内,此刻正是华灯初上,但见道中车水马龙,万家灯火中夜市煌煌,入目尽皆绿酒红灯,一片纸醉金迷的灿烂锦绣。
平康坊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望着眼前这一切,王敬直不由感概出声。
来到一座石坊前,站在柱边的黄衣侍者立即深深一躬道:群芳楼欢迎贵客光临。
走在前面的余长宁点点头,打赏了侍者一两碎银子,率先大步入内。
在侍者殷情的带领下,几人绕过一片精致的水池翠竹,便见一座三层木楼在林木的掩映下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灯火,浸没在沉沉黑夜宛如云端宫阙,隐隐有丝竹管弦与欢声笑语随着夜风传来。
进入木楼正厅,顿见十丈见方的宽阔大厅一色的白玉大砖铺地,光亮得能照出人影儿来,大厅正中搭建着一座六尺高台,两名轻纱裹身的妙龄女子正在台上扭动身体曼妙起舞,几乎是清晰可见雪白的**飘飘忽忽,音乐节奏舒缓深沉,若断若续,飘渺得好似梦中游丝。
眼见两人进来,一名绿裙女子轻盈地飘上前来殷殷一礼:敢问公子们是吃茶还是喝酒?可有相熟的姑娘?
萧锐四顾打量一周,摇手笑道:喝酒吃茶都是无所谓,我们是来找秦清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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