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用怕,是我。王敬直笑叹着进了厅门,里面两人顿时一片长吁之声,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余长宁定眼一看,见是萧锐与柴令武,顿时失笑道:怎么你们也在这里,莫非都是来礼仪学习的?
萧锐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摇头叹息道:唉,没想到余驸马你也来了,除了房遗爱,咱们今天四个驸马真是凑到了一块,就像江夏郡王的训斥一样,笨也笨到一堆。
余长宁呵呵笑道:萧驸马何处此言?啊,不知礼部究竟要培训什么礼仪,三位都是过来人,不知道难不难啊。
柴令武矜持看了他一眼却不答话,还是萧锐苦笑着解释道:身为公主驸马,不求文韬武略,冠绝天下,但基本的六艺之能还是应该通晓,否者便会失礼于人前,所以礼部目前已教授六艺为主。
敢问萧驸马何为六艺?
余长宁刚刚说完,萧锐三人立即不能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显然有些奇怪他为何连六艺都不知道。
王敬直轻轻一叹,开口解释道:自周公确定以礼治天下后,六艺是所有贵族子弟必须掌握的学问,正所谓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礼,二曰乐,三曰射,四曰驭,五曰书,六曰数。
余长宁恍然醒悟,笑道:明白了,通俗来讲,便是礼节、乐曲、射箭、骑马、书法、算数六种,对否?
不错。萧锐微微点头,正色道:待会儿便会由江夏郡王来给我们上礼节之课,他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余兄弟你初来乍到,一定可得当心一点,千万不要冒犯王爷。
余长宁见他们对李道宗敬如猛虎,顿时哑然失笑,摇着头坐在后面的空案之前,耐心等待起来。
不消片刻,一声官服的李道宗走进了偏厅,凌厉双目一扫屋内,萧锐等人全都噤若寒蝉,垂首而坐,目光竟是不敢与之对视。
余长宁丝毫不觉紧张,反倒笑吟吟地看着李道宗,根本未觉异样。
李道宗轻轻一声冷哼,似笑非笑地望着余长宁道:原来今天余驸马也来此学习,正好,本王可以好好地给你上一课,免得你经常失礼于人前。
余长宁也不起身,坐着笑嘻嘻地拱手道:哎,王爷你不必如此关心在下,我到这里来也是混混日子而已,你就当我不存在吧。
李道宗手中长长的戒尺啪地一敲桌案,脸膛瞬间黑了下来,**地开口道:余驸马,君子不重则不威,身为男儿,应该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在大庭广众之下举止不可轻浮,应该庄重、谨慎而又从容,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余长宁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这李道宗真是一个恪守礼治的卫道之士,古板严肃犹如千年朽木,他想要开口反驳,却见其余驸马皆是一副受教点头之色,只得将不满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随后,李道宗拿起书本对《礼记》进行了详细的讲读,一通冗长的之乎者也,余长宁无聊得差点打起盹来,一瞧旁边的几位驸马,尽皆摇头晃脑双目紧闭,也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在认真倾听。
授课完毕后,李道宗戒尺敲打桌案加重语气道:各位驸马,有关礼仪的具体规矩本王不再过多赘述,总而言之君子必须守于礼,尊于礼,尔等作为天子帝婿,一举一动都是代表皇室外戚形象,更是马虎不得,大意不得,可知?
柴令武站起来正色拱手道:王爷的话真乃大音希声扫阴翳,拨开云雾见青天,当真是晴天霹雳,醍醐灌顶,又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使令武深深认识到了礼治的重要性,令武对王爷的景仰,真如那滔滔长江连绵不绝,虚心受教也!
一席话落点,余长宁、萧锐、王敬直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小子真会拍马匹,连醍醐灌顶,振聋发聩都说得出来,当真是肉麻入骨三分。李道宗捋须满意地点点头,沉声道:看来柴驸马对礼治的见解已是日渐精深,其言行举止隐隐有大家风范,坐下吧。柴令武顿时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悄悄瞄了余长宁几人一眼,方才撩开衣袍落座。
☆、第一八五章 不通六艺
见状,萧锐立即心领神会,也是一脸正色地开口道:启禀王爷,通过今天你的讲授,在下也是觉得受益匪浅,感概良多,何为lsquo;礼,王爷刚才鞭辟入里,讲得惟妙惟肖,当真是精彩绝伦直入我等骨髓,萧锐受教也!
李道宗满意点头:孺子可教也,不枉本王授课之艰辛。
话音刚刚落点,王敬直也是急忙起身拍了一通马屁,脸上装做一副朝闻道夕可死矣的表情,直看得余长宁是哭笑不得。
见到余长宁嘴角挂起了一丝讥讽的笑容,李道宗顿时黑下了脸来,冷冰冰地开口问道:余驸马,对于本王今天的授课,你有何等感想?
余长宁沉吟了一番,方才笑道:王爷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道宗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当然是真话,如此问题也来相问,余驸马难道想戏弄本王?
戏弄称不上,既然王爷想听真话,那我就实话实说,对于今天王爷你辛勤的授课,在下才疏学浅,学问卑微,自然是一知半解,云里雾里,可以说是七窍通了六窍,只剩下一窍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