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瑶奇声道:合营谈判失败,难道你不怕罗姐姐生气?
我姨娘可是大度之人。余长宁笑着说了一句,旋即又补充道:虽然她对合营之事抱有不少希望,然则也只凡事不可强求的道理,目前酒肆的经营状况还算不错,失去这个机会也不算什么。
陈若瑶默默点头,余长宁望向窗外的目光蓦然一怔,转过头来惊奇笑道:刚才我看到一个人过去,模样好似你家二郎。
二郎?在哪里?陈若瑶霍然起身望向窗外,却见街上行人如织,脚步匆匆,哪里有弟弟的影子。
正在踌躇间,余长宁起身招手道:早走远了,咱们追过去看看。
言罢,两人结了茶钱走出酒肆,顺着长街疾步追去。
还未走到街口,果见一身锦衣的二郎正与几个年轻公子相袂缓步而走,余长宁与陈若瑶悄悄跟了上去,几人交谈声一字不漏地传入了耳朵。
二郎哥,我们莫非又到赌坊去玩?
哎,昨天才输了三十两银子,不去不去。二郎摇了摇手,笑道:不如今天咱们换个花样,去青楼喝花酒如何?
好提议。公子们立即振奋高声,显然特别对胃口。
在一片哄然大笑声中,有人语带羡慕地说道:二郎哥,有个有钱的姐姐真是太好了,像你这般没银子便问姐姐拿,怎么用也花不完啊!
那是当然!二郎气昂昂地说了一句,语气止不住的得意:姐姐可是我的摇钱树,每月都会安排人带回来七十两银子供家里开销,娘亲一人怎能用得完?剩下的银两还不是被我一点一滴骗了出来,哈哈哈哈。
哇,陈姑娘,你家二郎真有当纨绔败类的潜质,这样的人才不知你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余长宁笑嘻嘻地说了一句,转头一看,却见陈若瑶面寒如冰,眼眸带泪,娇躯簇簇抖动得犹如秋风中的树叶。
你hellip;hellip;怎么了?
不用你管!陈若瑶美目一眨,两行清泪断线珍珠般滑落,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余长宁不由分说你拉住了她,伢声道:你就这么一言不发地一走了之?走,过去教训他一顿。
不,我不去hellip;hellip;
陈若瑶拼命挣扎,可哪里是余长宁的对手,一只小手被他抓得紧紧的,根本不能挣脱。
走到二郎等人身后,余长宁可着嗓子猛然一声大喝:陈二郎,你给我站住!
闻言,那群年轻公子全都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个脸上长满麻子的公子挑衅问道:喂,你何人也!二郎哥的大名岂是你随便叫的?
姐,姐姐hellip;hellip;二郎恍然回神,看着陈若瑶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口齿顿时结巴了起来。
不要喊我姐姐,我没你这样的弟弟。陈若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掉头便走。
二郎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勇气叫住她,布满稚气的脸膛带着深深的沮丧。
余长宁见这小妞不声不吭又走了,不由轻轻一叹,只得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刚刚拐过街口,陈若瑶突然停下脚步蹲在了地上,螓首埋在环着的手臂中,隐隐有哭泣之声传来。
余长宁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站在一旁默默陪伴,良久无言。
不知哭了多久,陈若瑶拭泪抬头,美目肿得如同核桃一般,望着余长宁抽泣道:看到我出丑的样子,你开心了?
余长宁笑嘻嘻地开口道:哭得如此难看,见到便吓得不轻,你要我怎么开心得起来?
你hellip;hellip;陈若瑶霍然起身,眉宇间已是止不住的怒气。
哇,瞧你这副深沉大恨的模样,莫非想将怒气全部撒在我的身上?
陈若瑶口气说不出的冰冷:见人痛苦你却落井下石地在旁讥笑,其人品真是卑劣无耻,我竟瞎了眼当你为朋友,真是可笑。
闻言,余长宁丝毫不见动怒,淡淡笑道:陈姑娘既然当在下为朋友,那我也不妨实言相告,其是造成二郎今天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并不是别人,正是陈姑娘你!
陈若瑶怒气犹在:我?哼!真是笑话,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若不是陈姑娘你对二郎的溺爱纵容,要银子给银子,见到他做错事也不上前狠狠责备,他怎会如此骄纵狂妄?
陈若瑶闻言一怔,却是不服气地辩解道:刚在二郎的朋友全在那里,我如果当面指责,必定会令他大跌颜面,要如何让他在朋友中立足?责备是要责备,但也可以等到他回家后再说。
照顾他的颜面?哼哼,原来你竟抱有此等想法,连这点小事都已经替他考虑到了,难道还不是溺爱?
陈若瑶语塞,恼怒道:余公子,二郎即便不成器这也是我的家事,好像一切都与你无关吧!
余长宁悠然笑道:陈大娘慈祥和蔼,待人亲切,看见她就如同看见我的娘一般,我在心中早就把你们当成了一家人。
一派胡言!谁要和你做一家人!陈小姐面红过耳,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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