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老板闻言脸色大变,吓得疾步后退,颤声道:你这土匪,还有没有王法了?
罗凝眼见局面已是一团糟,心头反而平静了下来,对着荣老板冷声道:长宁,让他去报官,反正也是他先动手打人的,咱们用不着怕。
这点面子余长宁还是要给罗凝的,听她如此说,便乖乖地闪到了一边。
荣老板气得胡须都翘了起来,尖声道:罗凝,你是什么意思?莫以为我会怕你。
罗凝冷冷笑道:这并非谁怕谁的问题,现在长致躺在那里还是生死未卜,而荣老板你虽被长宁教训了一顿,现在却如没事人一般生龙活虎,即便是闹到了官衙,我们也不理亏。
荣老板脸色大变,肥厚的嘴唇抖动半天,望着一片狼藉的大厅道:就算如此又怎么样,你们还砸了我的店面,这笔帐又如何算?
余长宁走上前来将罗凝挡在身后,显然不想让她继续开口,嘴里却是淡淡道:荣老板,我问你个问题如何?
荣老板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有屁快放!
余长宁微微皱眉,冷哼一声将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竟是又要上前教训他。
荣老板瞬间脸色惨白,慌忙摇着手道:小爷,刚才算我嘴贱,你说就是,我洗耳恭听。
见他老实了下来,余长宁见好就收,问道:若是食客在你店中摔坏了一个盘子,算不算砸店?
荣老板闻言一愣,老实答道:不小心而已,怎么能算砸店。
碰坏了一张椅子呢?
也不算。
若是摔坏一百个盘子,碰坏一百个椅子?
荣老板嘴巴张了张,竟是觉得自己不好回答,显然已被余长宁舌灿莲花的口才绕了进去。
也不算对吧?余长宁笑着替他回答了一句,又说道,即便食客在店中摔坏了多少盘子,你可以责怪他,可以让他赔偿,但是却不可以说他在砸店。
荣老板正要点头,却又突然惊醒,高声道:放屁,你刚才进门不是大吼了一声砸场子吗?莫非还会冤枉你?
余长宁哈哈笑道:我只说了砸场子,可没说砸你的店面,荣老板休要误会了。
荣老板被他狠狠地揍了一顿,此刻神智本来就有些恍惚,又听了这一通白马非马的胡搅蛮缠,更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一时间不由愣在那里。
罗凝见他的态度明显软化,不由沉着脸道:荣老板,今天的事我们双方皆有不对之处,明天大家都还要开门做生意,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何?
半响之后,荣老板终于是无奈点头,恨恨道:今天的事那就这么算了,快走快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刚出宾朋楼大门,余长宁想起荣掌柜吃瘪的那副模样,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瞧旁边的罗凝,却是俏脸冷若寒冰。
姨娘,你hellip;hellip;
罗凝狠狠地望着他,冷声道:谁让你带人去打架的?现在是否连姨娘的话也不听了?
余长宁知道她正在气头上,温言低声道:我不是想给大哥报仇吗?他们下手如此狠毒,岂能轻易罢休?
你hellip;hellip;罗凝倒竖柳眉,欲言又止,却被他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余长宁见状不由吐了吐舌头,一脸焦急道:姨娘,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大哥,也不知伤到哪里没有?
罗凝恍然点头,抢步向酒肆内走去。
来到酒肆后面的厢房,余长致已是满身伤痕地躺在了床榻上,旁边一个白发苍苍的郎中正在替他把脉,半响后才收回手沉重一叹。
罗凝见郎中皱眉不语,一时间不由大惊失色,惨白着脸问道:郎中,长致他如何?
老郎中起身捻须一叹,肃然开口道:身上都是些皮肉伤,但是右手手臂却骨折了,需要好生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闻言,罗凝如遭雷殛,呆呆地愣怔良久,泪花儿溢满了眼眶,却拼命咬住牙关不让它掉下来。
余长宁皱眉道:这怎么行,大哥明天还要参加厨艺大赛,伤了手臂该如何是好?
罗凝沉重的一声叹息,跌坐在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郎中低声说了一句:待会来药铺拿药,便跨上药箱摇着头径直出了房门。
一时间,余长宁与罗凝默然相对,却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了半响,随着一阵微弱的呻吟声,余长致痛苦地动了动身子,已是醒了过来。
罗凝恍然回神,疾步走至床榻边抓住他的手,双目含泪地柔声问道:长致,你觉得怎么样?
余长致瞪大双眼茫然四顾,虚弱地回答道:姨娘,我觉得身上好疼,像是散架了一般。
罗凝抬起衣袖拭掉快要流出的眼泪,温言道:疼就歇息着,不要乱动。
余长致嗯了一声,转过头闭上了眼睛,却是沉沉地睡去。
罗凝喟然一声长叹,细心地替他盖上了棉被,对余长宁道:长宁,你随我出来。
余长宁点了点头,便与罗凝出了房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