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县陈老板送来黄金五十两,寿面、寿桃一担,恭祝老爷五福临门,儿孙满堂!
襄阳县令王大人,送来笔墨纸砚各一副,恭祝老爷十全十美,万事如意!
话音刚落,余满仓细长双眼猛然一闪,突对身旁矗立的高挑青年低声道:瑞儿,王大人能来送礼实属不易,实在给足了我们余家的面子,你立即安排人给他送去白银千两,聊表谢意。
高挑青年闻言略有不满,然而还是恭敬地应声道:是,爹爹。说罢,便要离开。
哎,等等hellip;hellip;余满仓突然又开口叫住了他,沉吟有倾,叹息笑道:算了,还是你亲自去跑一趟,怎么说也是一个快做官的人了,要和官场人士多多结识,方能有所作为。
爹hellip;hellip;高挑男子不满地皱了皱眉头,像是不耐烦他的唠叨,叹息了一声,终于还是去了。
余满仓见儿子远去,慢慢收回了视线,此刻门外又响起了家丁高亢的报号声:长安余府罗凝,送来白银hellip;hellip;
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余满仓愣了愣,正想询问,家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送来白银八两,恭祝老爷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八hellip;hellip;八两?!
此话如同秋风掠林,整个大厅的客人不由全惊呆了,在这个土豪乡绅聚集的场面,八两银子简直是如同打发叫花子一般,腰缠万贯的余老爷怎会请这般穷亲戚?
余老爷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气的说不出话来。
便在此时,一个年约双十的青年大步跨入大厅,一身白色锦袍,一把风流折扇,还算英俊的脸膛上挂着轻佻浮夸的笑意,刚进大厅便扯开嗓门高声报号:小侄余长宁,代表长安余家,恭祝洪教主hellip;hellip;哦,错了,是恭祝叔父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余长宁?余老爷终于回过了神来,打量着矗立在厅中已多年未见的侄儿,一时膛目结舌。
余长宁嘻嘻一笑,手中折扇合拢猛然一击掌心,望向余老爷恍然大悟道:啊,不用问,这位油光满面,慈眉善目,长得如一尊弥勒佛似的仙翁,便是叔父了,小侄长宁,奉姨娘罗凝之命送来白银八两以示祝贺,区区薄礼还望笑纳。
闻言,余满仓顿时哭笑不得,人家口中的薄礼多为谦虚之词,只有这八两银子当真算是名副其实。
然而今天毕竟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何况伸手不打笑脸客,余满仓心头虽是不满,然则还是礼数周到地微笑道:贤侄不必多礼,你能来叔父便很高兴了,何须如此麻烦送什么银子。
余长宁笑嘻嘻地拱手道:哎,虽说咱们两家血浓于水,但礼多人不怪,叔父又何必客气。
这也叫礼多人不怪?余满仓听完差点吐血,区区八两银子也好意思说出此话,这小子是当真不懂,还是脸皮厚得惊人?
☆、第五十章 突生变故
心念及此,余满仓抚须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谢谢你姨娘的好意,咱们两家许多年已没有往来,不知宾满楼生意可好?
说到宾满楼时,余满仓心头不由一痛,在他看来,自从那死鬼大哥过世之后,宾满楼的一切原本应当是他的,可是罗凝这臭女人仗着自己的小妾身份,竟死死不肯放手,最后还弄得对薄公堂,实在令他大跌颜面。
这几年听说宾满楼的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后,他既感叹又幸灾乐祸,今日见到余长宁,自然要好生教育他一番,让他不要再相信那个贪婪的女人。
好!怎么不好!每天都是高朋满座,客似云来,数钱都数得双手发软。在这个有些势利眼的叔父面前,余长宁自然不能弱了自家的声势。
话音刚落,宾客中立即有人奇道:咦,怪了,长安宾满楼我也去过,但是你们却门可罗雀,经营惨淡,一副要倒闭关门的样子。
余长宁闻言顿显不悦,高声道:阁下此言,刻舟求剑!我宾满楼乃是长安最有名的酒肆,当年连高祖皇帝也是赞不绝口,这几月更是隆重推出了改良版黄金鸭、叫化鸡等多种名菜,每天生意好得忙不过来,何来倒闭关门之说!
余老爷冷冷一笑,也不戳破他的牛皮,伸手作请道:侄儿先去旁边落座,待会你堂兄回来,我再介绍你俩认识。
余长宁点头叫好,此刻已有家丁前来替他引路,便坐入了大厅东厢之内。
前来恭贺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朝贺恭喜之声不绝于耳,大厅中顿时一片喜气洋洋。
快到午时,余满仓轻咳一声站起,环顾一圈抱拳拱手笑道:多谢诸位朋友给我余某人的面子,在下已在前院备足酒菜宴席,恭请诸位移步落座。
不多时来到前院,只见偌大的院内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圆桌,十余个侍女端着食盘如轻盈的蝴蝶般来回穿梭,醇厚的酒香四处弥漫。
余长宁东张西望正准备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落座,谁料余满仓却对他招手道:长宁,你过来,和叔父坐一起。
既然是长辈相邀,他自是不能拒绝,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坐在了余满仓的那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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