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王娡这个层次的女人,每天要做的无非是个人享受,刘婠制出的新衣裳,新香水恰好迎合贵族妇女享受生活的大潮流。
京师长安城内外,皆以穿上制衣坊的衣裳为荣耀,从最便宜只要50文钱的花布衣裳,到50万钱以金丝为线绣上的奢华服饰,馆陶长公主一脸不悦,本来她只是从长乐宫出来顺道找王太后说说话,未曾想刚进门就看到几十个老婆娘围着王太后瞎奉承,还偏偏在夸奖讨厌的侄女阳信公主刘婠,让她是想走也不行,想留着又不甘心。
倘若放在两三年前,她和刘婠没有利益冲突,大概会很乐意跟着这帮列侯夫人闲扯会儿话,毕竟这帮女人自诩是功勋列侯的主力,能让她们无可奈何的与自己说话聊天就已经很爽了,指不定还可以把这帮女人气个半死,也要出一口积蓄几十年的恶气。
“怎么又是她!”
馆陶长公主用余光瞟到列侯夫人们花枝招展的打扮,别过脸暗骂一句老不要脸的臭婆娘,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指不定去外边勾搭面首养男人。
刘嫖也是破罐子破摔,完全不计较自己的节操有多烂,如同乌鸦落在猪身上,只看到人家黑,看不到自己黑。
许是馆陶长公主的脸色变化比较明显,几位夫人递个眼色就把目光瞄准她的身上。
“哟!馆陶长公主也在呀!啧啧,瞧瞧您这身衣裳打扮,三十年前的款式也穿上大街,这是在怀念以前的美好年华吗?”
“这不能怪人家,当年咱们长公主殿下也是刘家皇族的一朵花,眼巴巴望着绛侯家的大门急着想嫁,结果阴差阳错就嫁给了堂邑侯。真是造化弄人呐!”
“我看这不挺好的,堂邑侯爵位是少了点,封户也少了点。可人家好歹也是个列侯,总比嫁给关内侯要强一点,再说侯位小也有好处,老实本分不敢惹是生非,绛侯老周家倒了,堂邑侯老陈家不还是过的挺好,就是太胆小太窝囊罢了。”
“你们这群婆娘好无理。没看到长公主殿下脸色不好看吗?闭着眼睛信口胡说,议论人家是非那是坏习惯。不管人家过的好坏总是过日子,胆子小老实本分有什么不好,起码看到不该看的事不会动手杀人,长安城里不是有句新俗谚。要想日子过的去,就得头上有点绿。”
馆陶长公主气的浑身发抖,她早就知道这帮列侯夫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可是当突然袭击狠狠的击打在她的脸上时,那种火辣辣的疼痛感依然让她无法忍受。
列侯夫人们丝毫不惧,半真半假嬉笑怒骂,冷嘲热讽连骂带劝,把堂邑侯府上上下下那点破事掀了个遍。
偏偏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仿佛是在做些丝毫不重要的家长里短。
“哟!长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不会是得了重病,身体不舒服吧?”
“哎呀。那可不成,咱们得去请侍医来给长公主殿下治治。万一落下个毛病可就大大不妙了,堂邑侯老陈家那摊子事,少了长公主殿下还真玩不转。”
“你还别说,我听说堂邑侯家放贷5亿钱,隆虑侯家放贷10亿钱,那么多钱在外边滚动着全靠长公主殿下指挥。万一有个三场两短帐都不好要。”
“那么多钱啊!堂邑侯家我可以理解,隆虑侯家弄到这么多钱投资放贷也是厉害。我想一定是太皇太后赏赐了10亿钱的金银财宝,真是了不得的大手笔!”
馆陶长公主气的眼睛发黑,双手攥紧衣袖喘着粗气。
她明白,今天是栽了个大跟头。
这个节骨眼上去和列侯夫人硬碰硬是最不明智的举动,一旦她动手在先立刻会陷入被动。
平时看起来软弱无能的太后王娡,不见得会给他多少帮助,说不定还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的对立面,毕竟她能拉下脸来欺负人家闺女,就不能指望人家给多少脸面,就算长信宫的太皇太后也无法给她太多支持。
发飙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就是馆陶长公主现在的状态。
“你们欺人太甚!”
列侯夫人们微微一愕,旋即大笑道:“长公主殿下这是怎的?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婆子说话嘴碎,万一那句话不小心逆了您的耳朵,我们改还不就是了,站起来大喊大叫这是唱哪一出?”
唱戏!
竟然嘲讽我是俳优唱戏!
俳优是上古最下贱的职业之一,《管子》里称之为倡优,《荀子》、《韩非子》则称之为俳优,以伴着手鼓唱诵古今趣闻为名,在先秦及秦汉时代,俳优和娼妓、商人、混日子的惫懒汉地位相同,他们不事生产不纳田税,先秦时代属于奴隶阶级,到秦汉时代也是闾左贱民。
不阴不阳的嘲讽,馆陶长公主脸一黑肺都快气炸了。
“突然觉得身体不适,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馆陶长公主怒气冲冲的站起来,甩下一句话转脸就走。
噗哧!
一位列侯夫人忍不住大笑,笑声传染所有人,几十个贵妇人都笑起来。
刘嫖竟然害怕了,就这么转身逃走了!
列侯夫人们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
“有的黄花大闺女嫁进门就给人养儿子,有的人结了婚就在外胡搞,还有的人家风败坏不知廉耻。”
“还有呢!以姑姑的身份对侄女冷嘲热讽,也难怪这家人都是些奇葩类物,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端的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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