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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完对曹时早已恨之入骨,兴致勃勃地说道:“咱们什么时候动手搞掉他。满朝文武就他一个十六岁的上卿实在碍眼的很,要我看尽快把这小子搞掉,姑姑再出手推一把从兄当上少府。内库里可是有2000多亿钱,挪出点内帑作为本金出去放贷一年能翻两番,到时候再把本金还回去神不知鬼不觉,比起长安城里抠抠搜搜弄点钱容易多了。”
    “诶!我何德何能去当那九卿之一的高位。要当也是咱们族弟魏其侯窦婴机会大一些。不过从弟的建议到是好的,搞掉曹时这块绊脚石赚钱的机会多的很,内帑那么多放着也是放着,到不如咱们拿出去放贷,放出个100亿钱,三个月赚来10亿钱也足够咱们弟兄几个花的了。”
    窦彭祖乐的胡须翘起来,背后组织串联长安城内商贾,城外各大陵邑豪强地主。合纵连横纵横捭阖几乎把苏秦张仪的纵横术发挥到极致,作为兴风作浪的幕后主使者心里焉能不乐!
    “跟我斗!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毛没长齐的屁孩子能斗的过我老人家?别说你区区一个列侯,就是那小皇帝也没几天蹦达,要把你们一点点玩死。”
    “从兄手段高明啊!咱们只等兑钱坊被迫关门,那边联系好的官僚就会发起攻击,弹劾少府曹时擅动钱法鱼肉百姓,纵吏不法以至民怨沸腾海内怨恨,就算小皇帝死命保他,那九卿的帽子铁定也是保不住的,去了九卿之位就像掉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还不是咱们捏扁搓圆随意摆弄的。”
    两兄弟对视一眼发出阴森森的奸笑,从小生活在长安的外戚,见惯了宫闱中的阴谋诡计,黄老治国术学的差无所谓,只要图财害命的把戏耍的好就足够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窦太后当年依靠鸩杀溺死的宫廷斗争杀上皇后宝座,连堂堂万乘之君的太宗文皇帝也拿她毫无办法,几乎把毒妇演绎到极致,她的侄子又怎么可能变成个个品行端正言行如一的好人。
    过了中午,东西两市兑钱坊的生意更加惨淡,连排队的人影都没有一个,不用说大家都等着看这出戏演成什么样,如果少府没本事挺过这一关意味着钱法改革彻底失败,前面铺垫的《货币论》之类的新学也要彻底破产,你自己搞的钱法改革都要失败,所谓的新学名著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少府的高官好像学会了隐身术,从头到尾都没露一面,让等着看好戏的窦家人很失望,好在兑钱坊的恶化趋势让两人比较满意,他们俩的本领去做出好成绩很困难,但是破坏别人的好事却简单的很。
    兄弟俩更加得意了,你少府曹时一向自诩手眼通天,天下就没有你干不成的大事,现在还不是缩起来不敢冒头。
    “少府已经丢盔弃甲俯首待毙了,竟败的如此不堪入目,啧啧!曹时小儿也不过如此呀!”窦完乐的嘴巴都快歪了,不提少府低头服软对曹时的声望打击,只说官方公布的荚钱比价完全失效,不用一天市场里的荚钱比价会一路飙升,三天之内涨回1比5的初始价格,富商豪强们以1比12收来的荚钱一脱手资产瞬间翻番。
    少府辛苦熔钱铸钱的利润化为乌有,富商们资产翻倍,放高利贷的也赚个配满钵满。
    窦完得意的哈哈大笑:“兄长你说这像不像首童谣,回去编个童谣恶心一下曹时到也不错,就叫……少府跌倒,百姓吃饱。”
    百姓吃饱?
    窦彭祖暗叹从弟颇有点厚颜无耻的风范,脑满肠肥的富商豪强们也叫百姓,那些民夫连只怕连百姓都不算。
    窦完注意到堂兄鄙视的眼神,笑道:“所谓建元新政,就是这钱法变革。而钱法变革首重五铢钱新政,咱们只要把五铢钱的行情打压下去建元新政就算彻底失败了,小天子失去曹时张牙舞爪的威慑。就得老老实实的回到太皇太后身边,咱们替姑姑(窦漪房)做一件像样的大事,从今往后还有谁敢瞧不起咱们!”
    “嫖儿姐姐(馆陶长公主)出的主意当真不错,既能提高窦家人的声望又能帮姑姑分忧解难,少府搞出的荚钱兑换盘子不小,趁机渔利捞取点好处是小事一桩,过几个月市面上的钱货比价被咱们掌握。五铢钱的贵贱还不是你我二人一句话,不过仔细想起来,嫖儿姐姐最近的行踪闺蜜。不知道结实了哪个才智高绝之士,想出这个好注意,白白让咱们兄弟占上便宜。”
    “嘿!管那么做什么!咱们兄弟二人没有王佐之才,又不能上阵立功。阴谋诡计交给他们去头疼就好。有时候傻人也有傻福。”
    傻人有傻福。
    窦彭祖觉得非常有道理。
    窦家上下有本事的伊贺就窦婴一个人,余下的人用窦漪房当年是气话来形容,歪瓜裂枣。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念了几十年黄老学说,没见到窦家出个博士,连出仕的人都没有一个,原因竟然是掀起郎官俸禄太低,还要站岗巡逻伺候人。不如蹲在家里花天酒地舒服。
    就这么群没出息的窦家子弟,没把家业败光还是有太后在世。花出去多少都能想办法再捞回来,窦彭祖、窦完兄弟二人是瘸子里挑出来的将军,勉强可堪一用。
    在东市吃了个酒足饭饱,窦家两兄弟直接躺在四**马车里打瞌睡。
    在东市街口,停着一辆造型别致的四**马车,远看车上的坠饰就能猜出车主是个女人。
    车里伸出一只小手,轻轻挑开两层厚厚窗帘,露出一张烟视媚行的脸庞,盯着窦家人的马车微微一笑:“两个马前卒,能不能试探出曹时的深浅就靠你们了,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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