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在寒山观内是寒山真人的五大亲传弟子青河道长等人,以及徒子徒孙众多小道士。其中不少是一二流境界的顶尖高手。
苏尘不由心生疑惑。
这丁十三只是巨鲸帮的一个水匪二流小头目,怎么敢偷偷遛进这高手众多的寒山道观里去?
“这寒山道观可是吴郡圣地,哪怕是吴郡五大帮派之强势,不敢触犯分毫。这水匪头子居然也敢躲藏到这里来,真不怕死啊!”
苏尘暗道,在寒山道观外逗留片刻,决定跟进去看一看,便跟着翻墙潜入了寒山道观内。
……
寒山道观颇大,庭院深深。
白天的寒山道观有很多信徒香客进出,烟熏缭绕,颇为热闹。
前院是威风凛凛的宝殿,院中是飞檐翘角藏经阁,道意书画苑,六角形重檐的钟楼,还一座座古风气息的诗碑廊。
后院则是道士居住之地,少有人走动,显得清静,空幽许多。
苏尘嗅着空气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腥刺气息,潜行到寒山道观道士们居住的后院,一座别院厢房附近。
苏尘潜行到厢房的墙角,很快便听到那厢房内,隐约传来水匪丁十三和一名中年人的交谈之声。
“丁十三,谁让你来道观的?立刻走!幸亏师尊没在,否则他见你出现在道观,必取你狗命。”
那中年道长语气低沉严厉,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巨鲸帮的水匪们向来遭到吴郡各县官府的大力围剿,有名号的水匪都在城门口张贴画像通缉。
水匪头目如果私下进出寒山道观,被人发现,肯定会给道观引来很大的麻烦。
“我知道仙尊大人不在,才敢溜进来。仙尊若在,谁敢这么大胆子在他眼皮底下出现。”
丁十三死皮赖脸不肯走,嚷嚷道:“不过,青河道爷,那李家货船的情报消息是你给我的,说能发一笔横财,我这才带了十多兄弟们去劫船。可是点子也太扎手了,船上居然藏有药王帮的一流顶尖高手!你可把我坑惨了,现在我栽了大跟头,折了手下十多号弟兄。这么大的损失,银子却没捞到,你让我怎么回帮里向上面的堂主交差。这事你得给我一个说法,别想一句话就打发我走!”
“哼,那李氏,是本道爷养了好几年的大肥羊,卖于你是便宜你了。你自己出手之前,不仔细打探清楚货船上的情况,撞上药王帮的高手,还怨肥羊太扎手?!”
青河道长猛的一拍桌子,指着一副赖皮脸的丁十三,气怒的发抖,将丁十三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水匪头目丁十三打劫李氏富商这件事,是他提供的情报。
姑苏大河的船只来往频繁,但并不是什么船,水匪们都敢下手。
吴郡各县的那些渔船、小舢板,已经向巨鲸帮缴纳了一个月一两的过秤费,那是每月稳定的财源,巨鲸帮的水匪们自然不会再去抢劫。
而那些南来北往的大型商货船,看似颇“肥”,往往暗藏了一流高手镖师,随船押运贵重的货物。
尤其是吴郡四大帮派的货船,那更是扎手,有各帮派高手护送。
水匪们刀口舔血,不小心撞上有一流顶尖高手保护的商船,那是倒大霉,覆没也是寻常之事。
所以水匪们想要在大河上打劫到某只肥羊富商,顺利的大发一笔横财,事先必须要有非常准确的情报,包括随船人员、货船行踪,否则常常走空,白忙一趟。
寒山道观的信众极多,经常有姑苏城的富户商人在出门前,会来祭拜一番,乞求出入平安。
青河道长身为寒山道观的代主持,常和富户商人们打交道,自然的消息无比灵通,对这些信众的家底财力,知根知底。
但他不好亲自动手,便跟水匪勾结,一起合谋发大财。
这李氏富商在姑苏县城经营了多家大米铺,是颇有钱财的大富户。
数年前,青河道长曾动用药王帮的高层关系,引荐李氏的女儿去药王帮当一名内门弟子,鲤鱼跃龙门,李氏夫妇从此以后对他无比信服。
李氏富商经常来道观进香,每次出门前来道观上香祈求平安,甚至跟青河道长唠叨几句行程。
青河道长寻思着李氏这头羊养了几年很肥了,至少能宰出上万两银子,便把李氏货船出行的消息卖给水匪小头目丁十三,让他带水匪在半途上劫道。
青河道长本想借机捞一笔横财,劫到的银两他跟丁十三分脏,他八成丁二成。这丁十三是水匪小头目,胃口少拿的少。
可没想到出了意外,丁十三带着一群水匪洗劫李氏富商,居然意外撞见了药王帮的高手,失手了。
这让青河道长很是失望透顶,丁十三固然是损失了十多名水匪手下,但他也白白丢了数千上万两银子的入账。
那李氏富商遭到此次打劫,肯定会警觉许多,甚至会有所怀疑在哪里泄露了行踪,短期内难以再次下手。
至少数年内,不方便再去动这头肥羊。
“丁十三这个蠢货,肯定是在给自己失手找借口,才故意推脱遇到了药王帮的一流高手。真要是遇到一流高手,早就被大切八块,下河喂鱼去了。”
青河道长心头无比的恼火。
突然,他神色微变,仔细嗅了嗅,似乎在丁十三身上闻到有奇怪的刺激气味。
“蠢货,你身上被人留了追踪的草药记号,亏你在江湖上混十多年,居然这么大意!一流高手知觉敏锐,万一被追踪到道观,岂不连累我道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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