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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裳被褥也都是仔细弄好的, 便于检查,也便于携带,不至于过于狼狈。
    至于其他阮瑶就帮不上忙了, 只去求了个平安符, 也没办法让兄长带着, 就自己个儿求个心安罢了。
    相比较于阮女官的紧张,赵弘倒是轻松得很。
    大殿下深知阮唐才学品行,也早早与他说起过科考之事应注意的忌讳,以阮家大郎的文章,若是考不中那才是稀罕事,甚至他打定主意,要是大舅哥考不中, 那就要上书,严查舞弊。
    小太子只是单纯的心大,紧张了一会儿之后就放到一旁,想不起来了。
    对赵弘而言,最近有另一件紧要事。
    便是选妃之事。
    明面上,皇帝歇了心思,碍于董皇后的脸面不再提起。
    可是私下里,他依然在留意贵女,想要找个机会直接给皇后当面提出来,强行定下亲事,不能耽搁。
    为了这事儿,董皇后急得上火,连着吃了好几天的药。
    殊不知太子殿下也在发愁。
    偏生此事还不能让阮瑶知道。
    上次自家瑶瑶和他明里暗里打配合,倒是十分默契,看上去,阮瑶也没有生气。
    可是太子殿下却心知肚明,她是不高兴的。
    别人看不出,他是瞧得真切。
    起码阮女官连着好几天都不哄他睡觉了。
    所以这一次,大殿下没有声张,也叮嘱着小太子不要张扬,一切自行处置。
    趁着会试结束,阮瑶告假出宫去迎阮唐的时候,大殿下留在宫中,招了顾鹤轩来。
    顾太医进门头一件事就是左右瞧瞧,看阮女官在不在。
    倒不是避讳她,毕竟阮女官现在和殿下好的和一个人似的,除了分魂之症外,基本上没有任何秘密。
    俩殿下都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阮女官晒一晒瞧一瞧,旁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隐瞒呢?
    只是顾鹤轩现在每次和太子说话,都要先瞧瞧阮女官在不在。
    原因无它,只因为阮女官在的时候,自家殿下就会变得格外和气,有商有量的,一看就是个端方体面人。
    可如果不在……
    “顾卿,你可知错。”
    一句话,平平淡淡毫无起伏,却让顾鹤轩心里一颤一颤的。
    他立刻行了一礼后道:“还请殿下明示,微臣定然尽力改正。”
    赵弘抬头瞧了他一眼,而后沉默的将一张纸条递了过去。
    顾太医看了看,就记起来这是自己之前夹在折子里递上来的有关选妃之事。
    就听赵弘道:“只差一步,便被瑶瑶瞧见了。”
    顾鹤轩意识到,恩,这是恰好没瞧见。
    那么此事就还有转圜。
    于是顾太医立刻端正神色,深深的行了一礼道:“微臣知错,定不再犯。”
    赵弘倒也不是追究他什么,见顾鹤轩态度良好也就放了过去。
    他重新把纸条拿起来,又看了一遍,才道:“这么说起来,父皇属意太傅之女?”
    “正是。”
    听了这话,大殿下不由得翘起嘴角。
    像是个笑,只是这个笑容显得凉薄了些。
    若是在数月之前,张太傅张文敏便是赵弘无比敬重的人,如师如父。
    可如今,却是全然不同。
    那人端的是个严肃正经的皮子,其实里头也是个蝇营狗苟的东西。
    一边做着太子太傅,搭上太子的船。
    另一边,却纵容嫡女与赵昆往来,想要做二皇子的岳丈。
    两边都想占着,无论谁赢了他都不吃亏。
    如今瞧着二皇子叛出京城,就像要把女儿在塞到东明宫来做了太子妃,他以后也能捞得个国丈当。
    做梦。
    大殿下神色淡淡,慢悠悠的拿出了火折子吹了吹,将纸条点燃后随手放到了香炉里。
    顾鹤轩跟着他的年头长,只是这一个动作便知道自家殿下心中所想。
    怕是张大人得罪他得罪得狠了。
    想来也是,哪里有两边全占着的好事?
    太子和二皇子本就势成水火,争皇位这是要你死我活的,想要站在中间明哲保身尚且不能,张大人倒好,哪边都不想放下。
    可把他能耐的。
    这时候就听太子道:“原来他针对瑶瑶,还让人塞了画来,为的便是今日之事。”
    送画?
    顾太医有些惊讶:“什么画?”
    大殿下似笑非笑:“便是张家嫡女张皎月的画作。”
    把一个未出阁女子的画作塞到东明宫来,其中用意不言自明。
    顾太医有些唏嘘,即唏嘘张太傅正经底下还藏着点花花肠子,还唏嘘那人教导了殿下这般多时候,居然还摸不透殿下的爱好。
    自家殿下啊,写得一手好字,读书作文都是顶尖的,骑射也很不错,可就是这画,哪怕是七岁小儿来都能比他画的强。
    当然,这话是不能明着说出来的,顾太医只管义正言辞道:“张太傅此人连女儿的名节都不顾,实在是龌|龊至极。”
    大殿下却没说话,只是在安静的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才道:“张文敏既然在孤和老二身上都下了注,没理由不讨好董皇后和老六。”
    此话一出,顾鹤轩脸上露出了些恍然。
    六皇子是嫡子,张大人连二皇子都要占着,自然也会关照下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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