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简你可真能挑地方的,我把口水说干了陈姨连半个字都不肯多说,还好老胡我机智,陈姨不行就找林叔下手,才知道你特么到这儿躲清净了,怎么的?在这儿跟我妹子聊人生呢?我老胡最近也迷茫呢,也给我讲讲呗。”胡非凡像个多管闲事的长舌妇,冲简拓扬了扬手里的红酒,坐没坐相地把长腿搁在茶几上,一双桃花眼逼问着坐在落地窗边的简拓。
“你的迷茫都是闲出来的,我何必费这个口舌。”简拓对着哥们冷冷淡淡,看向叶流光的眼睛却带着春日的温度,“不是说要去买米吗?去吧,我饿了。”
一听说他饿了,叶流光娇羞地点头,捏着手机匆忙向门口跑去。
“妹子,哥也没吃呢。”胡非凡冲门口自来熟地喊,“午饭算我一份啊。”
“菜不够。”女孩软软的声音传来,却又像沾染了坏情绪,一个字一个字生硬地往外蹦,“你就饿着吧。”
“砰”一声,门关了,胡非凡这才收敛嘴角的笑意,放浪地朝窗边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动心了?”
简拓不理他,胡非凡也不介意,翘着二郎腿自说自话:“你那晚那通电话我琢磨好几天了,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我流光妹妹能靠近水楼台把你老简这朵高岭之花拿下,长得不比向阳差,性子看起来也比她好不少,哎对了,我妹子姓什么来着? ”
“自己问她去。”二人世界被好事者捣乱,简拓的情绪也好不到哪去。
“啧啧啧,字越少事越大。”胡非凡笑得有点坏,“怎么?刚才接-吻到一半被我打断了?”
“什么都没有,别吓着小孩儿。”简拓递给吊儿郎当的老友一个警告的眼神,滑动轮椅到酒柜边上,取了开酒器和两个高脚酒杯:“没必要拿她跟向阳比,她没有向阳那么自信,属兔子的。”
一有风吹草动就吓破胆的那种。
胡非凡从这三两句话里就听明白了,一向眼高于顶不轻易动心的老友这是栽了,还栽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手上。
他开酒,倒酒,从只字片语中听出一个关键信息:“哥们我没听错吧?你老简竟然也有开窍了追姑娘的时候?这都半夜思春了,竟然还没追上?”
简拓被人戳中痛脚,抿了口醇浓的酒液,干脆把脸撇到一边:“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当你是哑巴。”
沙发上的胡非凡大笑出声,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点面子也不给。
胡非凡笑过瘾,歪在沙发上,晃荡着酒杯说:“老简你今年的霉运真是绝了,一浪还比一浪霉,你昨天在画廊被程家小女儿绿了的事儿,已经在贵妇圈里传开了,画廊里刚好有个欧巴桑认识你,就半天功夫,传得我家老太太都知道了。”
不光彩的私事被传得沸沸扬扬,简拓倒是反应淡然,还能做到闲情逸致地品酒:“被绿这种事,有了第一回 ,就难保有第二回,习惯了就好。”
差点死了,在最灰暗最不堪一击的时期,相恋四年的女友狠心背叛,这些打击都一一扛过来了,昨天那种小挫折,根本对他造不成影响。
昨天甚至因祸得福,让他可以施展一点苦肉计,得到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能让他快乐的约会。
虽然小傻子一厢情愿地以为约会是假的,但对他而言,约会就是约会,从不存在假的。
“放-屁,男人什么都可以习惯,唯独戴绿帽,这种事习惯不了。”胡非凡暴躁地纠正他的说法,酒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话说回来,你现在已经是妈妈圈最惨男主角了,我家王女士,亲儿子的幸福还没着落呢,现在到处发动她的贵妇老姐妹,说是要把你老简的终身大事用最短时间解决,就问你怕不怕?”
“麻烦。”简拓终于流露出一丝烦躁的神色,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透露了一个消息:“我家老太太现在就在回国的飞机上。”
胡非凡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明白简拓为什么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今天还带着小姑娘躲到自己的公寓过二人世界,原来是打算及时行乐。
简拓的老妈,这几年悬在她心头最大的一个谜团是:为什么我那优秀到挑不出一点毛病的大儿子还不结婚?
于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在老太太眼里,不结婚,成了简拓最大的毛病。
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简拓他妈为什么心急火燎地回国,简拓重伤后在女人身上因为同一个问题栽了两次跟头,男人的自尊心都被踩得稀巴烂了,换成哪家父母受得了?更何况是简拓的父母,儿子太优秀,简妈妈这辈子没怎么受气过,出了这档子事,自然反应很大。她焦虑儿子也是情有可原,简拓目前没得抑郁症就不错了,要是换个男人,可能直接就改了性向,再也不踩“女人”这个雷区了!
“老简你信不信,你家老太太一回来,绝对有大手笔。”胡非凡谨慎地瞅了一眼安静门口,除了表情破天荒地严肃,语气更是难得的一本正经,“我说,都喊了那么多回妹妹了,以后流光就真是我亲妹子了,老简你可给我听着,别特么以为我妹子是没后台的人,我妹子要是受欺负了,我老胡头一个不答应!”
“什么时候轮到你?”简拓哭笑不得地瞟了老友一眼,说的话很轻,却掷地有声颇具分量。
“她最大的后台是我。”
叶流光在小区附近的超市里买了一小袋米,进小区了以后打量了一圈小区被悉心照料的精致花园,想到自己家的新房也快交付了,下下个月就能拿新房钥匙,自己以后也会有一个温馨的小房间,再也不需要住在客厅的沙发上,想到这里,因为约会被中途打搅的郁闷逐渐散去,心情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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