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通了,那边传来胡非凡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你特么是人是鬼?知道几点了吗?老子也是很难入睡的中年人好不好?刚睡着你就打来,你个渣男。”
简拓耐心听完这头驴的叫骂,静静问:“做人什么最重要?”
那头愣了一下,四字答案很简单:“老子开心。”
“恋爱?婚姻?”
“还是老子开心,不然我谈个屁爱,结个屁婚。”
“男人怎么能只顾着自己。”
“简拓你特么是人,不是佛!”胡非凡很受不了他性子里的温吞,一针见血地戳道,“少思考点是非对错,那是活佛的事儿,你是个男人,跟着感觉走就行了,想要就要,别等你想明白了,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简拓沉吟:“你说得有点道理。”
“何止有点。”胡非凡继续絮叨,比起一贯沉稳寡言的简拓,往往他是聒噪的那个,“你丫其他方面都能耐,就是在女人上,你还不如我那读六年级的表弟,这小鸡仔别看个头还没到我腰,天天写情书,什么傻逼玩意,一封两百字的情书错别字能有二十个,愣是把他们班花拿下了。老简你说你,奔四的男人,居然只谈过一段,还是女人倒追你一年你勉强答应的,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试过主动去喜欢一个女人?”
简拓默了两秒:“以前没有碰到过。”
胡非凡老狐狸一只,立刻捕捉到他的话外之音:“你的意思,现在遇到了?”
“能让你开心的女人多吗?”简拓显然在回避老友犀利的问题。
“能让我一直开心的至今没找到,腻味了,有趣的灵魂太少。女人见了我的钱倒是能保持长期开心,想想我老胡还有点亏,要不我改天试试男人,据说男人和男人之间有真爱,这么一想,老简你的真爱搞不好是我。”
“以前就知道你小子没节操。”简拓笑,“没想到可以这么没节操。”
“老简你交代吧,让你动了佛心的是哪家的姑娘?我赶紧勾引去,兄弟我让你尝尝被别人捷足先登的滋味。”
“没有。”简拓矢口否认,“睡不着,思考人生而已。”
骂骂咧咧声又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胡非凡暴躁地像一头没睡饱的驴,又开始发燥:“简拓你个自己睡不着还不让人睡的人渣!不,你特么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个工作狂,机器!快点滚,老子今晚没你这个朋友。”
“嘟嘟……”
那头骂痛快了,挂掉了电话,他望着窗外的月夜,继续陷入思考的漩涡中。
***
前一晚睡眠不佳,起了大早赶去学校上课的叶流光在老师亢奋激昂的讲课声中打了N个哈欠,宁欣然看不下去了,捅了捅她的手肘:“昨晚见野男人去了?你瞧你那被榨干的样。”
宁欣然说话一向荤素不忌,叶流光怀疑这姐们长了一双火眼睛睛,她昨晚是去见男人了没错,不过可不是什么野男人,他是绅士,帅到可以演偶像剧的那种。
“昨晚没睡好。”她含糊着搪塞过去。
“懂的懂的,野男人进你梦里了。”
叶流光脸色微蕴地瞪了宁欣然一眼,心道,瞎说什么大实话。
她死了也不会告诉她,她昨晚梦到了简先生,梦里他只是朝她温柔地张开双手,她就跟哈士奇似的朝他猛扑过去了,表现得像个虎狼少女。
司马昭之心可千万不能让路人皆知啊……
叶流光捂着滚烫的脸,觉得做只暗恋狗真的好难。
***
快中午的时候,没想到陆繁星发微信给她,说路过医大想过来蹭个有福尔马林味的午饭,叶流光欣然答应。
陆繁星也是心直口快那一挂的,见到她以后坦坦荡荡承认除了蹭饭,她主要还想蹭点八卦,昨天叶流光溜得太快了,令她满肚子的八卦无处安放。
“所以我就来啦。”食堂二楼小炒部,陆繁星用筷子敲着饭碗,发出“叮”一声清脆的响,“带着任务来的。”
“任务?”叶流光不解。
陆繁星点头,随后鬼鬼祟祟地附耳过来:“不光我,我家简振也想知道简哥哥那天和向阳聊了什么。”她瞪大眼睛,“向阳那个女人,该不会来求复合吧?”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叶流光惆怅道,“我只知道向小姐很生气地走了,我看简先生也不太高兴的样子。”
不然也不会失去理智看到她喝过的酒,抬手就往自己嘴里灌。
“她还有脸生气?”陆繁星义愤填膺起来,用筷子敲着桌子,敲得哐哐作响,“这世界可真特么疯狂,向阳那个女人竟然有脸生气!”
陆繁星对向阳如此强的敌意,叶流光不知内情,并不理解。陆繁星话匣子打开,告诉她个中内情。
一顿饭下来,叶流光对简拓的同情心,简直犹如发了水灾的黄河水,快要泛滥决堤了。
简拓和向阳恋爱四年后和平分手,向阳先提的,她游学国外一年,这一年简拓也无意展开新恋情,半年前简拓遇上车祸进了ICU,从国外回来的向阳在他清醒后贴身照料,主动提出复合,简拓在病床上答应了,但是紧随其后的变故给简拓还有他的家庭带来一系列的打击,特别是简拓,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他遭受的精神重击,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向阳出轨了。
她和傅奕琛在她公寓过夜的照片被狗仔放到了社交网络上,他们忘情到没有拉上窗帘,狗仔的长焦照相机拍到她坐在他膝上,两人干柴烈火地接吻,然后灯灭了,春宵一夜后傅奕琛穿着昨天的衣服,一脸困倦地从公寓出来,经历人事的成年人都知道昨晚他过得有多么香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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