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悦眼角瞬间就红了,从昨日忍到今天的委屈憋在心底爆发出来时就变了味道。
旁人只看到流悦把包用力往地上一扔,语气凶恶地骂道:“滚!”
说完起身就从位子上离开了,也不管现在是不是马上就要集合了,甩手就往毕业班的准备室跑去。
那个方向一看便知是林学长他们的位置。
流悦一走,礼堂里顿时吵闹起来。
眉飞色舞谈论此事的同学有很多,更多的人口中对于事件主角并没有多大的尊重,以一种嬉闹的语气说着话。
有人笑着问刚刚敢向流悦开口的后座感受如何?
而那后座默然一会,翻了个白眼不再开口,后面也不再与旁人谈论此事。
旁人眼中凶恶骂人的流悦,在直面看着她的后座眼中,那不知是气红还是委屈而红的眼角在流悦本就格外精致的容貌上点缀了扎进人心底的动人风姿。
紧抿的红唇,略红的眼角,语气中掩不去的委屈,能让每一个真的看清的人不由心软。
若是她的话,就算恐吓也没有什么力道吧。
而毕业班准备室的气氛却与礼堂不同,一群人围着一个女生安慰,还不时斥责几句。
在林涵海进来了后,声音虽小了几分,细听却依然能听清她们谈话的内容。
林涵海好友汤飞凡听着耳边传来的碎语,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冲着林涵海喊了一声:“处理一下啊。”
事情毕竟是因为他而起的。
林涵海眉头一皱,心中稍感厌烦,只要是流悦因为他惹出来的麻烦最后就必须由他处理。
这么多年这种事多到不能再多了,临近毕业还要给他找麻烦。
林涵海起身向那个被恐吓的女生走去,语气温和地替流悦道了歉:“抱歉,流悦任性了。”
女生第一次离心中的男神这么近,还来不及欢喜,听到这句道歉后心中微感怪异,这个道歉怎么听起来反而像是偏袒?
流悦推门而入便听到了这句道歉,酝酿一下才瞬间红了眼,仿佛所有坚持的东西都没了意义,双目失神地停在门口站住不动,脸上跑动而起的血色褪去,变为脆弱不堪的苍白。
林涵海转身看去,语气不耐:“你来干吗?”
流悦被这不存半点温和的声音冻得发冷,她倔强地看着他道:“我没有恐吓她。”
只是拦住那个女孩问一下为什么这几天他一直早出晚归,是不是在忙什么东西,谁知那个女生在她刚开口没说完就一副受欺负的模样。
流悦当时差点没崩住,险些笑场。
她倒是想说出来,可对上林涵海冰冷厌烦的眼神时,那些解释说出口的欲望瞬间就被从头浇下的冰水熄灭了,行吧,那就误会着吧。
“我喜欢你,林涵海!”
秋流悦深吸了口气不再试图解释什么,在整个毕业班所有人的注视下,鼓足了勇气喊出了这句表白。
她期待地看着林涵海,希望能得到想要的回答,眸中闪亮的光芒在灯光的散射下更如璀璨的星辰般耀眼。
远远看去这个女孩就像一个发光体,无形中吸引了准备室中几百号人的目光,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看着这个名声不太好的女孩眼中是多么专注。
这是秋流悦第一次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多年来的暗恋人人皆知,但真正说出口的只有这一次。
这是她第一次表白。
在她十八岁的生日这一天,在他即将踏入大学的这一天。
在第一中学毕业班几百人的面前。
“我不喜欢你,秋流悦你能有点自知之明吗?不要老是缠着我!算我求你了行吗?!”
梦碎了……
那一日离开后哭得昏天暗地的秋流悦曾经当着奎文哥的面发誓过,再也不会为那个家伙哭成这样。
长达六年的宠爱,几乎快让秋流悦忘记了她曾经是多么卑微,而那个男人又是多么厌烦她。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不曾爱过她吗?
流悦有些恍惚地擦去泪水,略显无助地看着许奎文,喃喃道:“我不哭,我不哭……”
声音中浓浓的哭腔比刚才肆意流泪的模样还要让许奎文心疼,他轻轻哄着她,直至精神与身体都有些疲惫的流悦陷入熟睡,他也不曾放松过拥住她腰间的手。
“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许奎文吻了吻流悦额心一手抱腰一手穿过她膝弯,用标准的公主抱把心中的公主放在了床上。
帮她理了理凌乱的衣角,许奎文认真地看着陷入梦乡的流悦。
因为不停地哭泣,整张小脸上都是泪痕,唇瓣似乎总是被它的主人咬住忍泪导致红肿不堪,微微浮肿的眼让他皱了皱眉。
这个娇气又任性的小姑娘,年少时不知闯进了多少人的心底,又撩起裙摆满心单纯地跑出他们的世界。
而整个京都的上流圈子里有多少人心底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对上那林涵海面上笑着心中的妒意却快要让他们露出不堪的面容。
他们远远看着不敢触碰的小公主,却被这个家伙一再践踏。
许奎文擦干净了那些泪痕,手掌覆在流悦脸侧缓缓摩擦,拇指揉了揉浮肿的眼睑,因着他的轻揉,流悦那蝶翼般脆弱又美丽的长睫随之轻颤,在指腹间轻轻刮过留下一闪即逝的难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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