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不吭声。
实在没法继续谈点什么,难不成吴凡要对胥伥言“啊!你以为你是谁?没有你,帝国就不转了?”,说完之后,怎么做朋友?
气氛沉闷,僵持很久。
胥伥扭头,问道:“侯爷,你觉得……待会儿进城,会不会有人出手?”
吴凡不假思索,笃定的点头。
胥伥咋咋舌,再问道:“侯爷喜欢蚂蚁么?”
吴凡一愣,笑道:“喜欢!”
胥伥挑挑眉,好似找到共同语言一样,笑道:“为何?”
吴凡甩甩手中的凤嘴紫金刀,条理明晰的说道:“力量,蚂蚁能举起来的东西,要远远超过它的身躯,是任何‘人’,比不了的。勤劳,蚂蚁日复一日的劳动,拱卫蚁穴中的王者,从不怠慢。团结,蚂蚁有着严明的分工,层次分明……”
胥伥摇头,刚升起来的兴奋,转化为……一种莫名的孤独。
吴某人瞄一眼胥伥,幽幽道:“胥中郎将想说的可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胥伥的眸子亮起来,冲着吴凡笑一笑,虽然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狰狞。
胥伥始终认为,不可忽视任何一丁点儿的隐患,许多大事儿往往是那些不起眼的祸乱所发展而成。他话中有话,一方面是看看吴凡和他,有没有点儿共同语言。另外一方面则是下定决心,准备等眼下事情一过,狠狠的对那些南梁余孽进行清剿。
胥伥万万想不到……南梁余孽仅仅是给吴某人挡灾的背锅侠罢,那行字迹,压根儿跟他们无关。
或许。
胥伥也会是。
大半个时辰后。
“哒哒……哒哒……”
一骑飞至。
鹰扬卫校尉钱翰,勒停战马,抱拳拱手道:“中郎将大人,沿途已安排妥当!”
胥伥大手一挥,车马继续向前行进。
吴凡眸中精光一闪,打起精神来,不露声色的伴随车撵。
入得洛阳城,走在朱雀街。
街上被清肃一空,民众被赶到两边儿的屋中、商行中。
夹路有调集过来的鹰扬卫、金吾卫戍守。
人都是爱看热闹、爱探寻隐秘的,不少好事者从左右楼层的上方,透过窗子。偷偷的向外看,谁叫这一行人马神神叨叨的呢。
安然无恙的走过一半路途。
吴凡偏过脸。偷偷给高宠打个眼色。
高宠正在吃烧鸡,嘴里头发出好笑的“呜噜呜噜”的声音。时间久了,大家见怪不怪。
高宠似乎并没看到吴凡的暗示,专心致志的将手中的鸡腿儿吃干净,嚼碎骨头吸吮其中的香甜。
谁都未曾注意到,高宠啐掉鸡骨头后,留下一小片儿的很硬的渣儿。
然后……
“哞!!!”
拉车的一头牛,嚎叫一声,竟是发狂起来。
那牛是车撵主位上的最后一头牛,它狂躁的向前顶。它身前的牛立刻被它的角划伤,吃痛下同样暴怒。
连锁反应,六头牛愤怒向前狂奔。
事发突然,引得大乱。
“该死的!”
“快拉住!”
“不要让它们乱跑!”
胥伥勃然大怒,指挥人马去追击车撵。
“轰隆隆!!!”
颠簸之中,车驾上的陨石,滚落地上。
“哒哒……哒哒……!”
变故再起。
横向杀出一匹战马,马上之人黑衣蒙面,速度极快。
抢先到陨石地点。黑衣人伸手将包裹流星的幔布扯开!
“隋天子死而地分!”
“隋天子死而地分!”
“隋天子死而地分!”
“天意!天意!天意!!!”
黑衣人大声疾呼,旋即暴毙而亡。
兔起鹘落的变化下,整个朱雀街,一片肃静。
胥伥面色漆黑。好似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凶戾的眸子扫视两侧偷看的洛阳百姓,杀机沸腾。
胥伥低声咆哮道:“把所有偷看的人。统统……”
“闭嘴!”
“你他娘疯了?”
吴凡大喝的同时,扯过身边一个鹰扬卫的袍子。将陨石上的字迹遮掩住。
打马到胥伥身边,吴凡压低声音。道:“你知道那有多少人吗?啊?你以为现在事情还能平息下来吗?啊?你杀了他们,其他的鹰扬卫、金吾卫呢?啊?他们也看到了!什么脑子!速速安排人手,将陨石带走,我们……请罪去吧!”
吴凡面上一片铁青,道:“千防万防,居然……居然落得如此下场!一路上好好的牛,怎么就他娘的发狂啦?那个人……天呐!”
胥伥惊醒过来,火速调集人手,粗暴的将陨石带走。
朱雀街——
百姓炸了锅!
“看见没有?你们都看见没有?”
“我听人说,天生异象,荧惑守心,伴随陨石从天而降……这是……天意?天下谶语?”
“隋天子死而地分?天意?天要亡帝国?”
“天子英武盖世,怎么会发生如此事情?”
“乱世将要来临?”
“……”
“……”
乱世。
多么可怕的一个词汇。
每逢天下大乱,人口必然锐减。
战争、战争、还是战争。
鲜血、鲜血、还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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