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伸手敲打床榻边缘。抬头看向钱翰,道:“陛下要你整合鹰扬卫,你看着办吧!”
吴凡的确是在鹰扬卫挂个名儿,可他终究只是挂名儿。不能宣兵夺主。
况且。
吴凡不想节外生枝的沾惹麻烦。
几个月前的时候。吴某人率领的荥阳鹰扬卫百户所,在荥阳一带可谓牛气冲天、所向披靡。城南王家的灭门惨案,是吴凡一手策划。自此之后,哪个不开眼的敢找鹰扬卫的麻烦?吴凡自忖离开是有些时日,但鹰扬卫的威风一时半会儿的消不掉,那么……敢对鹰扬卫下手的人,一准硬茬子无疑。
霉头不好触,把锅儿丢给别人背多好。
“喏!”
钱翰抱拳应命。
得知吴凡回归。不少荥阳鹰扬卫百户所的鹰扬卫聚拢过来,眼瞅着这一幕。顿时惊呆了。
鹰扬卫的校尉千户,居然要听吴凡的命令?
半年前的吴凡,仅仅是个鹰扬卫百户有没有?
鹰扬卫们心中震撼。
从怀里掏出不少银子,吴凡吩咐道:“多买点儿吃的,另外,给林百户请几个最好的医师。”
之后。
吴凡不闻不问。
钱翰全面接手荥阳鹰扬卫百户所,初步的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果然如吴凡所料,对方来头很大。
郑家。
大运河给荥阳带来了太多太多的好处。
郑家离开荥阳的时间太久太久。
郑家从江南扬州迁徙回祖地荥阳,看重的是什么?
无非两点。
其一。
荥阳距离帝都很近,保证郑家能尽快的融入大隋上层。
其二。
荥阳的繁华能够使得空虚多年的郑家,重新恢复生气、焕发光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
荥阳的利益圈子,早已维持数十年之久,郑家不仅要加入这个利益圈子,甚至还要拿大头儿,谁愿意?正如郑家去冲击离开百年的大隋朝堂,他要分走别人的东西,别人便要抽他的大嘴巴,他自持骄傲的还手儿……循环往复,乱作一团。
而归根结底,一切的一切,总结成两个字——利益。
有人告发郑家意图伸手动荥阳粮仓,鹰扬卫不能坐视不理,当然得去查。
然后……
郑家通过荥阳郡守郑学这个自家人,狠狠的教训了一顿鹰扬卫。
地方驻守兵马与鹰扬卫的冲突并不罕见,往往以和稀泥的方式告终,吃挂落的多是负责调和的那个……
吴凡庆幸自己没一时激愤去管。
钱翰则焦头烂额,不知以何应对。
美美的睡了一晚。
翌日。
吴凡早起练武,带上高宠吃了顿早点。
既然来到荥阳的地头儿,吴凡不可能不去拜会下郡守郑学。
招呼钱翰与周群,吴凡优哉游哉的直奔郡守府。
老远儿。
“齐郡佐?”
吴凡看到个白胖子,笑着呼唤一声。
荥阳郡佐,齐祖安,不!是……
“什么郡佐!是郡丞大人!”
齐祖安身边有人随口来上一句。
“闭嘴!”
齐祖安扭头一看是吴凡,大声呵斥。
迈着鸭子步儿。齐祖安小跑到吴凡身前,满面堆笑,躬腰施礼道:“哟!侯爷!您……怎么来荥阳啦?”
很明显。齐祖安知晓吴凡现在的身份。
吴凡笑眯眯的伸手揽齐祖安肥厚的肩膀,道:“齐郡丞,消息蛮灵通的嘛!”
齐祖安额头上见汗,他不仅晓得吴某人而今是曦月长公主驸马、靠山王弟子、吴国公后人……更晓得吴某人在北平坑杀降俘十万众,于荥阳屠杀世家士族十余个,凶威赫赫,被人比作先秦的白起。唤作“小人屠”……一个满手血腥的刽子手,笑眯眯的跟他说话,他能不怕?
嘴唇儿嗫嚅着。齐祖安结结巴巴的说道:“侯爷……勇冠绝伦,气……气吞万里如虎,谁能不知您啊!”
吴凡呵呵一笑,道:“多时不见。生分不少。晚上有时间。咱们喝几杯!”
吴凡问道:“郡守大人何在呀?”
齐祖安指指郡守府,道:“正在里头批文。”
吴凡笑面不改,道:“我要拜见下郑郡守,劳烦齐郡丞给引路通传下!”
“哎!哎!”
齐祖安忙不迭的点头。
吴凡在门外等着,目光怔怔有神的打量翻新后的郡守府。
齐祖安那边是匆匆忙忙,冲入郡守府的大堂正厅。
郡守郑学走神儿,被吓了好一跳,不悦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让狗撵啦?”
齐祖安没过脑子的来一句:“比那严重多了!”
郑学噎的无言。
齐祖安一跺脚,道:“吴守正您还记得不?”
郑学点头。道:“怎能不记得?听说,他现在很是不得了呢!”
像是在夸赞,实际上郑学的语气,不以为然。
以前的郑学,背后靠着同出一家的左丞相郑岢。
现在的郑学,背后靠着的可是五姓七望的整个郑家。
郑学的腰板儿,不是一般的硬。
齐祖安急道:“他在外边儿!”
郑学淡然的点点头,叹口气,说道:“你怕他做什么?请进来不得了?难不成他能吃掉你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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