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子皱眉,道:“虎贲将军殿前失仪,脊杖三十,殿内执行!”
【虎贲将军?】
【大太保卢方啊!】
吴凡了解对方的身份了。
很快。
虎贲将军卢方挨打一顿。
杨天子站起身,道:“朕闻尔等所言,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呀!如此辩论下去,费时费力……左丞相?你有何高见?”
杨天子直接把朝堂上的大佬拉出来轮。
左丞相郑岢转着眼睛出列,慢吞吞的打太极:“有功,当赏。有罪,当罚。”
杨天子根本不打算放过郑岢,有问:“那你说,冠军侯……是有罪,还是没罪?”
“这……”
左丞相郑岢一时间被问住。
杨天子背负双手,也不着急,满满的等待着。
左丞相郑岢见躲不过去,叹道:“冠军侯吴守正,没有调令,却私自领取州府兵,进击贼人……虽有罪,然,事急从权,立下功勋,使得霍乱平息。臣以为,功过参半,不妨功过相抵,不罚、不赏、不提倡、不表彰,而后令其于家中多读黄老儒学,去心中戾气,莫要再生此等事情。”
“嗯!”
杨天子点头,并不知可否。
杨天子目光投向另外一位丞相,道:“右丞相,你怎么看?”
右丞相崔石,字宗明,出身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七宗五姓之清河崔氏。
崔石时年六十有二,体弱多病,已处于半隐退的状态。
杨天子不知是怎么想的,让崔石在帝都静养,不准他致仕还乡。
老爷子须发皆白,从赐坐上站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臣……年迈,眼花耳聋……陛下,陛下刚才说什么?”
典型的倚老卖老,装起糊涂来。
杨天子拿他没辙,笑一笑,道:“诏!右丞相崔宗明,廉直奉公,沥胆堕肝,当为天下表率!赐玉璧一双,布帛百匹,车架一座并良马五双,入朝不趋,赞拜不名!”
崔石躬身拜礼,依旧要死的模样:“臣……谢陛下隆恩!”
杨天子眉毛一挑,目光看向骠骑大将军杨素:“大将军,你怎么看?”
“咳咳咳……”
杨素顿时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从赐坐上站起,风儿一吹便要倒的摇摇晃晃。
右丞相是装糊涂,骠骑大将军是装病。
杨天子一笑,言道:“诏!骠骑大将军杨处道,忠诚果敢,劳苦功高,当为天下表率!赐明珠一斛,布帛百匹。车架一座并良马五双,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骠骑大将军杨素断断续续的回答:“臣……臣……谢陛下……隆恩。”
杨天子索性不一一点名,只把左丞相郑岢推到前头:“尔等以为。左丞相之言如何?”
众臣是面面相觑。
【苦也!】
左丞相郑岢心中暗暗叫苦。
左丞相郑岢,一样是出身世家士族的人,而且是与右丞相崔石一样,为七宗五姓之一的郑氏。
郑氏要从南方扬州乔迁到荥阳,回归祖地的事情,得到杨天子的应允,早在年前,已经搬迁完毕。
郑氏回归,代表着他们要进军大隋的军政庙堂。偏偏他们早先叛逃到南梁,百年时光已过,帝国的大部分利益早被其他的世家士族占据。他们回来,那就是要抢夺别人的份儿,谁能愿意?杨天子把郑氏目前唯一在朝的重要人物郑岢拉出来,是为激化矛盾,先分裂世家士族的内部……帝王心术,玩儿的相当有水平。
“臣,卫尉寺少卿王烁。有本要奏!”
太原王氏与荥阳郑氏的关系,追溯到前朝也不对付,加上与吴凡有杀兄之仇,王烁不出头。谁出头?
杨天子面无表情:“奏!”
卫尉寺少卿王烁道:“臣以为,左丞相之言,大大不妙!功是功。过是过,岂可一概而谈和稀泥?吴守正于襄阳城残杀黄、蔡、蒯……等十四家百姓。多达三千余人,男女老幼。一概不放过!此等行径,实为兽也!陛下若不处罚他,只恐天人共怒,民心丧乱,江山不稳呐!”
吴凡闷不吭声。
杨天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左丞相郑岢。
左丞相郑岢明知道自己被杨天子给算计一遭,也得硬着头皮上,为吴凡辩解道:“王少卿过甚言辞了吧?你口中所谓的百姓,非是什么良善人家!他们从前便是反叛帝国的乱臣,帮萧贼称伪帝的罪魁祸首。帝国覆灭南梁,陛下宽仁,不曾加罪于他们,他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再次资贼助贼,生出反心。此等人,早就犯下诛九族的大罪,怎能说是百姓?冠军侯杀的,实乃恶贼也!”
卫尉寺少卿王烁眉头一皱,有点儿说不过左丞相郑岢。
“臣!御史胡华,有本要奏!”
御史胡华,再次蹦跶出来。
杨天子挥挥手,都懒得说话。
御史胡华摇头晃脑道:“圣人有言:仁者见仁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左丞相所见,太过片面!又言: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纵然那十四家人有罪,亦轮不到吴守正去处置。我看此獠,定是居心叵测,私设公堂,觊觎人家的财富……”
吴凡大声打断御史胡华的话,道:“臣,冠军侯吴守正,请陛下治御史胡华不敬大罪!此奸贼在国丧期间,不仅不为皇后悲痛,反呼朋唤友,一派幸甚乐哉的模样,且伴舞女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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