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低眉顺眼的站着,双手拢在袖子中,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臣!卫尉寺少卿王烁,有本要奏!”
与吴凡有杀表兄之仇的太原王家王烁,急不可耐的蹦跶。
杨天子目光犀利,道:“奏!”
卫尉寺少卿王烁躬身长施一礼,接着言道:“纵观吴守正所行所为,自幽州北平始,其坑杀降俘七万众,戾气深重,手段残忍至极!此后,他不仅不改正行径,反变本加厉,手段越发暴虐,让人不齿!臣素闻‘唯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者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似吴守正此獠,当弃用之,以全帝国纲常,为万民表率仁、义、忠、孝之伦理。”
吴凡依旧不吭声,孤零零的站在左右文武的中间空旷处,形单影只的厉害。
“臣,御史胡华,有本要奏!”
杨天子抬手:“奏!”
御史胡华摇头晃脑,引经据典道:“《孟子。离娄篇下》,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君子当如是!一个人如果没有爱人心、敬人心,那有与禽兽有何异?吴守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无可厚非,然……其手段,却令人不敢苟同,心有戚戚焉!望陛下,明鉴!”
前后三个人。
前后三种不同的攻击。
杨天子微微俯身,看向吴凡,道:“有人告诉朕,‘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冠军侯!你有话说吗?”
吴凡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臣,有话说!”
杨天子道:“说!”
吴凡看向言官吴之旭,不屑道:“别人若是指责我,我定与他辩论、与他分说原由。但是!唯独你!我不想多言!”
言官吴之旭下巴一昂,哼道:“不想多言?我看你是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吴凡摇摇头,转身给杨天子施礼,大声道:“臣要参言官吴之旭‘内乱之罪’!!!”
“什么?!!”
朝堂顿时轰然。
帝国有十大罪,此十大罪是连大赦天下都不准免掉的罪,全都是会被残酷刑罚弄死的罪!
“二谋”、“二逆”、“五不”、“一乱”。
依次即为谋反、谋叛。恶逆、大逆。不道、不孝、不敬、不睦、不义。以及……内乱。
所谓内乱,换个词儿等同——乱伦!!!
十大罪中,最让人不能饶恕的便为内乱。
言官吴之旭满面涨红,怒吼道:“奸贼!你休要血口喷人!老夫……老夫……”
吴之旭被气得说话艰难,大喘不断。
杨天子看着吴凡,道:“哦?有这等事?冠军侯,你不要乱说话啊!”
吴凡抱拳拱手,道:“臣既敢说,必有足够的证据!”
半转身指向吴之旭,吴凡冷笑迭迭道:“吴之旭、吴大人呐,表面儿上道貌岸然的很,实则内心龌龊肮脏的叫人胆寒!”,目光一一掠过满朝文武,吴凡大声道:“此人,常常出没于勾栏瓦舍,竟挑一些十一二岁的小孩子玩弄……”
如此众多人面前,被说出隐秘癖好,吴之旭气得发疯。
打断吴凡的话,吴之旭怒道:“奸贼!就算如此,你怎敢说我内乱!”
吴凡掰着手指,慢吞吞的说道:“吴大人有一子四女,最大的……有三十七八?最小的正好是豆蔻年华呢……”
“咳咳!”
实在看不过眼,左丞相郑岢咳嗽两声,让吴某人没能继续说。
郑丞相语重心长道:“冠军侯所言,实在骇人听闻,此等事情……若是真且不提,若是假,恐污人清名……陛下,不妨将吴大人四女叫来,问……”
郑岢自己都没能把话说全乎儿,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主意——蠢爆啦!
当着数百朝臣的面儿,将吴之旭的女儿叫来,问吴之旭有没有侵犯她们?
让人怎么开口?
再者说。
这种事情,会要了吴之旭的脑袋,哪怕是真的,吴之旭的女儿也不会说啊!
反正。
满朝文武都想明白了,吴某人这招,玩儿的真埋汰……不管事情是真是假,吴之旭的清流名声都会毁于一旦,成为臭大街的存在。
眼看事情越跑越远,看戏的楚王杨珏出言拨乱反正,道:“儿臣以为,红口白牙不行,当有证据!”
杨天子挑挑眉毛,道:“冠军侯,你有证据吗?”
吴凡点头,笃定的说道:“有!”
杨天子眯着眼睛,道:“上证据!”
吴凡躬身行礼,道:“证据臣带不来,因为那证据就是吴之旭的三女所出的第六个外孙!”
“放你娘的屁!”
武将臣班末列,顿时窜出一人,破口大骂。
此人生的八尺余高,身材魁梧,面容方正。
羽林卫中郎将冯海。
吴之旭的三女婿。
吴凡看向冯海,双眸一瞪,气势暴涨:“没你说话的份儿,你再敢辱我娘亲,我宰了你!狗一样的东西!”
锋利如刀的双眸,刮的冯海汗毛直立,心中竟隐隐害怕。
晓得处在乾阳大殿,吴凡必不敢动手,冯海不免又气又恼,正待出言反击……
杨天子做出暗示。
内侍大太监黄德喝道:“羽林卫中郎将冯海,殿前失仪,脊杖三十!冠军侯吴凡,殿前失仪,脊杖五十!殿内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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