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错了,恐怕真的是被火烧屁股啊!”,吴凡幽幽一叹,道:“那里可是荥阳粮仓,非比寻常的地方……”
荥阳粮仓,从前便作为南粮西运、北粮西运的中转枢纽而存在。现在更是不得了,马上就要与燕国开战,荥阳郡被当做后方粮草辎重大本营——从南方、东方各州各郡征调来的粮草,源源不断的在送进的地方,就是荥阳郡城东北方向单独划分出来的荥阳粮仓。便是之前的冀州粮税船,也是入了其中。
打仗,打的就是粮草。没有粮草,还打什么仗?
“四弟!我们怎么办?”,雄阔海憨厚的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吴凡摇头,断然道:“不行!我们去不得!”
不再搭理雄阔海,吴凡一边打马继续前行,一边凝眉思考——
【荥阳粮仓单独区分于荥阳郡,不受荥阳郡地方官员的管辖,直接受命于帝国朝廷。那里常备驻扎五营的虎贲军,足足六千余人。】【尝闻五品虎贲中郎将余泗海为人铁面无私,做事谨慎小心,因而被派遣看守荥阳粮仓,数年间未出过任何事情。】【荥阳粮仓早不起火,晚不起火,说这里头没点儿猫腻,谁信?】【自己人?燕国来的细作?只怕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啊!】琢磨的足够久,吴凡一抬头,却见自己是已经来到荥阳郡城的大门口儿,马上就要进城。
“哈……!”
打个哈欠,吴凡晃晃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扭过头对雄阔海道:“三兄,我之前交代你的事儿,你可都记得清楚啦?”
雄阔海一怔,接着点头,道:“记住了!嗯……在伍昭面前,不要一兄弟相称,看起来不要太过密切,嗯……”,挠挠脑袋,雄阔海问道:“为啥?你是某兄弟,他也是某兄弟,大家都是兄弟,为何不能?”
吴凡挑挑眉毛,没有解释,但眼神儿看的雄阔海不得不得点头表示自己完全记住。
伍昭只是不懂人情世故,又不是傻子。之前吴凡便隐瞒自己与雄阔海等人是结义兄弟的事实,那至少在短时间内一定要继续隐瞒。否则的话,伍昭知晓,定是以为自己遭受蒙蔽,他那脆弱的侯爷傲气与自尊心,会让他受不了的。
一路前行,到了家里。
吴凡进门便看到童蕊在忙活着收拾院子,还看着童英、童武不要偷懒,在那边儿扎马步。
“回来啦!”,见吴凡回来还带着人,童蕊连忙扔下扫把,一边擦手,一边热络的请人进屋,道:“我先去泡茶水,你们聊着。”
吴凡沉吟着,笑道:“你们先做,我得跟她谈谈……”
说话间,吴凡便跟着童蕊的脚步去厨房。
童蕊正在忙着烧水,一抬头,看见吴凡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吓了好一跳,埋怨道:“走路没个动静儿地!你不在屋儿里陪着人家说话,跑这儿干嘛?”
吴凡抿了抿嘴唇儿,好半天,道:“我得给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儿?”,童蕊头都没抬,道:“有啥说啥。”
吴凡正色道:“鹰扬卫百户的位子,我准备扔掉。帝国马上要北征燕国,我要参军入伍,趁此时机,大干一场。”
与吴凡想象中的激烈反对不同,童蕊只是稍微愣一下,继而平淡的问道:“然后呢?”
吴凡心中奇怪童蕊反应,口中则说道:“此去,山高路险,福祸不知,我……准备把你托付给单二哥,让他带你跟童英、童武去二贤庄。我若能回来,自会去接你们。若……不能回来,你呢,也不会受委屈,到时候……找个更好的,嫁了吧!”
“咕噜噜……!”
清水沸腾,童蕊开始煎茶,对吴凡的话,视若罔闻。
气氛沉寂。
吴凡靠在门框儿上,许久,叹道:“待会儿你收拾收拾东西,跟着翟玲玲去吧!我不送你啦!”
童蕊偏过头来,面色变换良久,道:“明天再走不行么?”
吴凡错愕,讶然道:“你既不反对,为什么还要等明天?”
童蕊张张嘴,想说什么又生生地憋了回去,好半晌,哼哼着道:“你甭管!”
说完话,童蕊弄好茶水,端着便走。
吴凡是怎么想都没想通,童蕊为什么非要明天再走。只等夜幕降临——他懂了。
正是睡得昏沉的时候,忽闻房门被打开,吴凡腾地一下坐起身,伸手摸刀。
明亮的月色下,童蕊穿着一身儿大红色的衣裙,贝齿轻咬红唇,亭亭玉立。
吴凡放下手中的刀,舒气道:“大晚上的浪什么浪?”
童蕊关上房门,慢慢的走向吴凡,伸手解开衣带,道:“你要走了,还要去战场搏命……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能拦你!可……我既然是你的媳妇儿,虽未过门儿,但终究是要做一个妻子应该做的事情!最起码……不能让你们吴家,断了后人……”
说到最后,童蕊的声音已经细弱蚊声:“留个种儿吧!”
望着那让人垂涎的娇嫩躯体,吴凡纵然是清心寡欲的和尚,那也忍不住啊!更何况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一夜春色,暂且不表。
待天明时分,吴凡看着童蕊柳黛轻蹙的收起那落梅点点的白手帕时,叹道:“就把身子交给我,不后悔吗?”
童蕊艰难的着装下地,干脆的回答:“不后悔!因为,我的信念里头,没有离开、没有改嫁,只有——守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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