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是怎么都行的,金氏被董碧青压制得死死的,她幸灾乐祸,现在金氏没了她最宝贝的儿子,表面舒服心里苦,舅舅又得到了家宅安宁,阿娇也很满意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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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就要到了,衙门从八月十三开始放假,一放四天,八月十七再开堂。
赵宴平八月十三有应酬,十四这日才套上马车,去沈家沟给母亲送节礼,顺便接老太太,那是他的亲祖母,年纪大了,赵宴平并不放心一直放任老太太留在外面。按照沈樱的说法,月初丹蓉的四合院应该已经盖好了,有钱有貌,婚事应该也说得差不多了。
岂止差不多啊,赵良与丹蓉只比朱时裕晚三天成亲,赵宴平来的时候,赵良小两口已经是一家人了,并且联手给了赵二叔、赵二婶一顿气受。
赵老太太这时候已经想开了,一边隔岸观火看不孝儿子儿媳的笑话,一边收拾好包袱,等着大孙子从县城来接她。她自己跑出来,再自己跑回去,传出去叫人嘲笑,这不要中秋了,赵老太太不信大孙子真的狠心不管她。
当街上传来村人与孙子打招呼的声音,赵老太太笑了,却仍然坐在屋里给孙子纳鞋底。
赵宴平才从沈家那边过来,路上已经听说了丹蓉与赵良的婚事。
丹蓉嫁给别人,赵宴平还要担心将来丹蓉闯祸,男方来找老太太这个媒人的麻烦,现在丹蓉嫁了赵良,赵宴平反而没了后顾之忧。赵良不是良人,丹蓉也不是什么老实人,随便他们俩怎么过,将来若成了怨偶,丹蓉不敢来找他,赵良更没有胆子。
这门婚事一定,丹蓉彻底与他无关了。
停了马车,赵宴平直接进了自家老宅,进屋见老太太再给他做鞋,一双鞋底都快做成了,赵宴平皱眉道:“说了多少次,您年纪大了,这些活儿不用您干。”
赵老太太哼道:“又不是给你做的,我闲着没事,也做几双鞋底让秋月他们拿去卖,赚一点是一点,免得你看我占别人的便宜不顺眼。”
这是要翻丹蓉那笔银子的旧账,事已至此,赵宴平无心再吵,打开衣柜,见老太太包袱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赵宴平拎起包袱道:“回家吧,阿娇把西屋都收拾好几遍了,明天咱们一起过节。”
赵老太太见孙子没有再逼她把银子还给丹蓉,见好就收,塞好鞋底,乖乖坐上了平板马车。
出村的时候,路人笑着跟赵老太太打招呼,赵老太太就笑眯眯地说一些她本想在老家多住几日,奈何孙子怕她自己做饭受累非要接她回去的话。
赵宴平默默地赶车,老太太这么编,倒让赵宴平想到了翠娘口中的金氏。
有些时候,老太太与金氏真挺像的。
出了沈家沟,赵老太太见左右无人,挪到赶车的孙子身后,悄声打听阿娇的棚子生意。
赵宴平知道老太太的意思,但这种事没法瞒,就算郭兴、秋月口头都骗老太太生意不好,只要老太太自己出门去河边一看,谎言便会拆穿。
赵宴平只能说实话:“……您放心,阿娇都记了帐的,这两个月该分您的也都给您数出来了,她还给您买了一把牛角梳,说是老人用牛角梳梳头能延年益寿。”
赵老太太只眼红阿娇的生意,数落孙子:“都怪你当初非要送秋月回府城,你要不说,现在咱们能拿一半分成。”
赵宴平不悦道:“您计较这些做什么?阿娇是我的人,她赚了银子从没给自己花过,倒是经常孝敬您,也舍得给我花,祖母非要把她当外人算计,是想咱们这个家像朱家一样散了?”
赵老太太心中一动,疑惑地问:“朱家散了?朱家怎么散了?”
赵宴平故意要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便把从翠娘阿娇那里听说的朱家之事都告诉了老太太。
听说金氏倒霉,赵老太太险些笑掉大牙,也不眼馋阿娇的银子了,只盼着快点回家,好去嘲笑金氏一番。
路程遥远,马车也慢,祖孙俩后半晌才回家。
这时候,董碧青、朱时裕夫妻也暂且回了朱家,等过完八月十六再回去。
虽然才分开三四天,可金氏想儿子,儿子儿媳一回来,金氏先打量儿子,就见儿子神色郁郁,看她的眼神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金氏暗惊,趁董碧青带着丫鬟们去收拾西厢房,她将儿子拉到后院,让女儿朱双双在前面把风,以防董碧青突然过来。
“时裕,你怎么这副神情,在那边过得不好吗?”金氏着急地道。
朱时裕看向父亲。
朱昶皱眉道:“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碧青是有钱,但若她仗势欺人,连你都想拿捏,咱们朱家也不容她。”
朱时裕就等着亲爹这句话呢,闻言马上诉起苦来:“她倒是没有欺我,只是整日逼我去书房读书,我想出门走动走动她都要问个理由,去闲逛不行,去见没有功名的友人也不行,还将我以前收藏的一些闲书扔了,买了一堆大家笔记给我,天天闷在书房,我都快憋出病来了。”
金氏心疼坏了,怒道:“她竟然这么对你!”
金氏这就要去找董碧青算账,朱昶一把拉住她,反过来教训儿子:“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寒门学子想买书都买不起,更何况拥有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碧青这般督促你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虽中了秀才,但也只是侥幸中了,这三年本应埋头苦读,碧青如此贤淑,乃我们朱家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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