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走到了阿橘前面,阿橘连忙跟上他,心里暖意更甚。
祝问荆的背篓里还有药锄,她知道那是用来挖草药的,所以她主动把药锄拿在手上,减轻他的负担。
没想到药锄还挺沉的,阿橘掂量了一下,背在背上的时候不显,拿在手上却很重。
祝问荆像是感知了她的动作,慢慢转过头,朝她手上看去,阿橘连忙把药锄放在身后,乖巧地朝他笑。
他皱眉看着她,有点担心她的手会不会磨出茧子。听说姑娘家的手是第二张脸,他也不想在她手上留下任何痕迹。
不过看她一脸能为他分担的高兴模样,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说。
又走了一会儿,祝问荆停了下来,看着一棵草出神,阿橘连忙问他这是什么。
“这是前胡,可以降气化痰,散风清热。”祝问荆蹲下身,把她手里的药锄拿过来专心挖着。
知道她听不懂这些,所以捡了重点来说,“还能止小儿夜啼,对妙妙有用。”
原来是这样,阿橘点点头,没再打扰他,去一旁摘花去了。
不过祝问荆在说到他喜欢的东西的时候,话好像格外多呢。
阿橘为自己的新发现感到惊喜,原来他也有话多的时候,看来她得经常问他问题了。不然总是她一个人碎碎念,多没意思啊。
她在附近随便走着,忽然看见一株草上结了红色的果子,一粒一粒的,甚是喜人。
说不定这个能吃呢,为了保险起见,阿橘摘了一粒,跑到祝问荆面前问他,“这个能吃吗?”
祝问荆原本在专心挖前胡,听到阿橘问他,便随意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大惊失色,他慌忙把药锄放下,接过阿橘手里的红果子。
药锄就杵在他脚边,差一点就要砸到他的脚。
阿橘看的心惊胆战,忍不住惊呼:“你小心着点!”
祝问荆却没管,翻来覆去的看她手上的红果子,有些迫不及待的问她:“这是在哪里找到的?”
“就在那边啊。”阿橘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指向那片被几棵树遮住的草,隐约能看见几粒红色的果子。
阿橘看着祝问荆跑向红果子,一头雾水。看他兴奋的模样,难道这是能救命的草药?
祝问荆快步走过去,围着那株草看了一遍又一遍,才终于确认,这是江谷草,极其稀有的江谷草。
他爱若珍宝,想连根带走,却怕拿回家养不活,白白糟践了。
阿橘早就走了过来,看他终于回过神,连忙问他这是什么。能让祝问荆欣喜若狂的东西,真是不常见,她有点好奇。
“这是江谷草,可以滋阴润燥,清火止咳。”祝问荆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
他说的这些不都是很常见的吗?阿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就这么高兴了?
祝问荆缓了神,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江谷草是治温病的良药。”
如今虽然天下太平,天灾人祸都不常见,但是多一味江谷草,日后能救更多人。
江谷草多生于江边或是山谷,若是费了心思去找,总能找到一两株。
但是很难养活,每到温病流行的时候,江谷草总是一草难求。
原来江谷草这么厉害,阿橘笑起来:“那我们把江谷草带回家养着吧。”
祝问荆默了片刻,没有接话,万一他养不活,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是他认真的打量四周,只有这一株,他舍不得让这唯一的一株江谷草在这里自生自灭。
挣扎片刻,他把药锄拿过来,小心翼翼的挖起来。
阿橘也不玩了,仔细的看着他挖,这株草药能救很多人呢!
等了好久好久,阿橘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蹲麻了。她轻轻捶捶膝盖,瞥见祝问荆脸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又深深埋进泥土里。
她想了想,把自己腰间的帕子抽出来,轻柔的帮他擦汗。
祝问荆的动作停了一瞬,抬头看向她,她的眼神太过专注,他情不自禁的被她吸引。
阿橘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望向他,笑着问他怎么了。
“没事。”祝问荆垂眸,就是觉得你很好看。
他动了动唇,没有说出来,继续专心挖草药。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他才终于站起身,看着手里完好无损的江谷草松了口气。
阿橘也跟着起身,有点晕,她连忙伸出手抓住祝问荆的衣衫,闭上眼缓了片刻,还是眼冒金星。
祝问荆皱眉,用干净的右手扶着她的胳膊让她站稳。
看她实在坚持不住,又搂住她的肩膀,语气里也带了一丝严厉:“知道自己身子弱,怎么还蹲这么久?”
阿橘被他一吓,终于清醒了,眼前也没有星星转来转去了,她连忙和他解释:“我想陪你。”
祝问荆一怔,神色就软了下来,他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不要任性。”
阿橘没敢动,她眨眨眼,发现他们俩离得太近了,只要她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下巴。
又缓了片刻,阿橘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现在被祝问荆搂着,她慌了神,想挣扎,他却不松手。
“别动,”祝问荆的喉结上下滚动,动作也带了点强制的意味,说出的话却轻柔,“还难受吗?”
“不难受了!”阿橘连忙说道。
祝问荆终于松了手,看着她像只兔子一样跳开,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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