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稚初大大咧咧走进来,才刚踏进玄关,脚步就忽然顿住了。
偏偏钟茗还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欢天喜地地扑过来抱住她:“好久没见,我最近真的好想你哦初初!”
钟茗以前不是这么粘人的人,陈稚初有些尴尬地将目光从江意映那边收回来,问钟茗:“怎么,你最近过得不好吗?”
钟茗抿了抿嘴,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顿了顿,又问,“对了,你跟晏里怎么样了?”
她“晏里”两个字刚说出口,陈稚初就听到从江意映那边传来一声冷哼。
陈稚初闭了闭眼,又深吸了口气,才转过头,叫了声:“意映姐。”
江意映似乎是冷笑了声:“不错,还认识我。”
陈稚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又听江意映问:“倒是晏里那小子让我意外,他怎么还肯跟你混到一起去?”
作者有话要说: 于晓,C站经济部的经理,也是初初现在在C站的经纪人。
怕你们忘记,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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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梦之四二
江意映讲话素来如此刻薄, 陈稚初早已经习惯,倒是钟茗,对此很是惊讶了一会儿:“你们居然认识?!”
江意映依然满眼冷嘲, 没有回答钟茗的话,她身边的那位客人见情形不对, 已经先行一步离开, 陈稚初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认识的。”
像是怕江意映再次出言讽刺,她想了想, 又补充:“以前关系很好。”
她少年时期所得到的所有的爱几乎全来自于外婆、晏里, 以及江意映,连江洛都要往后排。
甚至江意映最初产生开画廊的想法, 其实就是因为陈稚初喜欢画画, 而画廊的名字“初意”, 更是她们两人名字的结合。
江意映又点燃了一根烟, 画廊里今日很安静, 暖冬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空气里漂浮着点点金光。
当年陈稚初家里出事以后,许是出于年少时期的自尊心, 加上那些日子她麻烦缠身, 实在不想打扰到朋友们, 所以切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虽然江意映后来来找过她一次, 但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若一个人诚心想要躲避另一个人, 也不是做不到的。
而逃避这种事就如滚雪球般,时间隔得越久,就越不知该以怎样的面貌去面对故人。
江意映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她说:“你要走就走,后来非回去一趟,回去一趟又离开,就给小晏里留了一束什么狗屁向日葵,结果他第二天就跟着晏家的人走了。”
她被烟呛了一口,咳了好久才停下来。
“长安街上我本来就没几个朋友,江洛也走,你也走,小晏里也走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这样没良心,尤其是你——”她看着陈稚初,“但是你说说你运气为什么这么好,一个两个都对你这么念念不忘?”
她话里话外像是在说别人,但陈稚初知道她说的其实是她自己。
年少时的友谊像风,拥有时觉得微不足道,但失去后,在炎炎夏日里闷到喘不过气时,才明白那一缕微风有多么珍贵。
钟茗知道她俩有话要说,虽然满腹疑惑,但还是去后屋休息去了。
整个画廊里只剩下陈稚初与江意映两个人。
她索性关了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陈稚初低着头,任江意映一一数落着自己的“罪行”,直到她歇口气,她才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未想这三个字却更加刺激到了江意映。
“对不起真是全世界最不值钱的三个字了。”她说,“你觉得说一句对不起,这些事情就能一笔勾销了?在你心里那么多年的感情只值这一句对不起?”
她们太多年没有见过了,说一句比较残忍的话,陈稚初对江意映有怀念有感激,但是感情其实早就淡了。
这些年她为生活困苦奔波,鲜少会想这些情感上的事,哪怕是对晏里,她亦一直将所有的妄念全都压在心底的最深处,在很长时间里,连她自己都被自己骗过去了。
以为她从未喜欢过他。
倘若不是晏里突然出现,又那样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她留有退缩的余地,像一场疾风暴雨,强迫着扯出她所有不愿想起的感情——她也不会这样快就向他妥协。
况且,友情和爱情不一样。
江意映和晏里也不一样。
她无法回应江意映的质问,江意映此时也不过是想要发泄一下多年前郁结在自己心里的怨气罢了。
陈稚初任她发泄,江意映反倒觉得没意思了,她抖了抖烟灰,声音终究还是低了下来:“小初初,你变了。”
陈稚初笑了笑:“人都会变的。”
江意映说:“你以前不会任我这样骂你。”
陈稚初说:“嗯。”
江意映沉默了一会儿,陈稚初想到什么,问她:“听说你已经订婚了?”
江意映皱了皱眉:“家里生意需要罢了。”
她脸上又浮起了那种嘲讽的笑,陈稚初问她:“你还……喜欢江洛哥,是吗?”
未料江意映忽然笑了声:“他配吗?”江意映若有所指地看着陈稚初,“你不是跟他联系过了吗?你应该知道,他早就不是原来那个江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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