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我后来渐渐发现,比起怪你恨你,继续喜欢你,更能让我快乐。”
“比起愧疚,我更希望你喜欢我。”
男人长这么大,大抵很少如此剖白自己的内心,讲到后来,他语速越来越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始终是坚定的。
他从陈稚初肩膀上起来,抬起一只手,小心地覆盖住了她的眼睛,他的声音里像是带了一点笑。
“所以,”他说,“所以,陈稚初,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明明在外是受万千人追捧的星星,此刻却甘愿将自己锁在这一隅,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他的女孩的一点垂怜。
陈稚初的心里忽而就鼓荡起了一阵风,像夏日午后的一缕微风,是暖的,吹在身上,令人全身心都温柔下来。
她想了好久好久。
十岁时在深巷中被人欺负然后被她顺手救下的他;
她因为生病而错过重要的比赛,躲在卫生间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坐在门边默不作声陪伴着她的他;
她因为江洛从舞台上摔下来,担忧得茶饭不思,在一旁冷言吐槽她,却一次又一次带她躲过记者的包围而去医院里偷偷看望江洛的他……
以及,当初江意映来找她时,她其实是回去过一次的。
她还记得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晏里时隔很久终于出了一趟门,她回去时他恰好不在,她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了好久,然后在晏里回来之前,离开了。
但是她在屋子里留了一大束向日葵。
黄灿灿的花插在玻璃瓶里,为灰暗的房间增添了一抹亮意,花瓶底下压着她写的字条,她说:一直忘记说,我们阿晏,也是闪闪发光的男孩子啊。
是我的星星。
她的睫毛刮蹭着他的手心,眼睛里好像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一点一点沁了出来,男人大概没料到她会哭,有些不知所措地松了手。
他摁开她身后的灯得开关,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他们都不约而同得闭上了眼睛。
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晏里听见陈稚初说:“喜欢。”
她想起后来江意映跟她说,那日晏里淋得浑身湿淋淋才回去,之后就生了一场重病,再之后,他丢掉了那栋房子里的所有东西,然后异常决然地随着晏家的人离开了。
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她仰起头,眼里的泪花在灯光的照耀下,也像是亮起了一颗一颗的星星。
她轻声补充:“是喜欢的。”
这么多年,她从来不敢奢望也从不敢细细想起的,以至于连她自己都被骗过去的、她以为从未有过的,那一抹被她压在心底的深深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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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没等他们继续在这温馨的情绪里多待上一刻,门却突然被人敲响,晏里有些烦地皱起了眉。
陈稚初身子僵了僵,如梦初醒地从晏里的手臂里钻了出来,但脸却更红了,眼睛里氤氲着薄薄的雾气,衣服、发丝都有些凌乱。
沈宁走进来后,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的目光落在晏里微红的耳尖上,像是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他迟疑着问道:“我是不是来得不太是时候?”
陈稚初知道他想歪了,欲盖弥彰地打断他:“没有!很是时候!”
他过来是为了给他们录约会后的采访的。
陈稚初坐在一片白墙边,一台摄像机直直对着她拍,沈宁问:“今天玩得开心吗?”
陈稚初抬头看了晏里一眼:“还……不错?”
沈宁:“觉得虞飞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陈稚初:“嗯……很成熟,很幽默。”
沈宁:“还有呢?”
陈稚初又看了晏里一眼。
沈宁转头笑眯眯也望着晏里:“麻烦晏里老师回避一下。”
晏里不情不愿地进了卧室,门却留了一道缝,外面的声音可以清晰地传到里面。
陈稚初说:“没有了。”
沈宁:“……那你觉得跟虞飞舟在一起的感觉,跟和晏里有什么不同吗?”
陈稚初:“你应该直接问我,有没有要换cp的想法。”
沈宁:“……那你有吗?”
陈稚初:“我觉得虞飞舟老师说一个非常好的人,甚至,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结婚对象——风趣、幽默、体贴、稳重,但是就我自己而言,我更喜欢跟晏里老师在一起。”
沈宁哈哈大笑:“是因为晏里老师的颜值更高吗?”
陈稚初:“我马上就跟虞飞舟老师说,你说他长得不好看。”
沈宁:“所以说,你和虞飞舟老师已经留了联系方式咯?”
陈稚初:“……”
陈稚初:“我觉得沈哥当跟拍PD真的屈才了。”
沈宁:“那是自然……”
陈稚初:“可能狗仔更适合您。”
沈宁噎住,不跟她贫了:“我记得海选的时候,你说过你的理想对象说成熟幽默体贴有涵养,难道虞飞舟老师不符合吗?”
陈稚初叹气:“沈哥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沈宁:“什么?”
陈稚初:“大概意思是说,在遇见你之前,我对理想型有一千种要求,遇见你之后,我的理想型就只有你。”
后来这段话不断出现在颜值夫妇各种甜向或者虐向剪辑里,粉丝们纷纷发文请求陈稚初立马开个小号去放肆书写她与晏里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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