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臻只觉一阵恍惚,他下意识的抬头,然后,他就见到了此生都让我无法忘记的一张容颜,曹臻并非什么良善之人,他也逛过窑子,见过一些所谓花魁,自认还算是有些眼界见识,可他的那点所谓的见识,在眼前这人面前,统统化为了齑粉,曹臻甚至觉得,所谓天上仙女,神仙妃子,不过也就如此了吧。
好在,曹臻到底是个聪明人,纵一时失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再次跪地而拜:“卑职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力!”
萧仪见鱼儿已然咬钩,便道:“我在宫中时向来深居浅出,闺中密友也少,出嫁后更是对京城诸事不是很了解,既然如此,不如曹大人就替我打听些京城的新鲜事吧,我去七公主府时,才知道京城新来了为叫唐慎的大才子,”说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可见我实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些。”
曹臻就怕这位贵人说没什么需要他干的,现在一听萧仪吩咐,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卑职明白!”
曹臻怀着一腔激动出了公主府,被风一吹,他慢慢冷静下来,他开始细细想着八公主的话,他为人机敏,但无奈地位太低,对皇家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无所知,若他知晓,定然就会明白萧仪所言何意,但,他不懂。
不过,曹臻虽然不懂皇家内部的事,但他却会猜,他初时见公主时,一门心思都在怎么样巴结这位贵人上,因此,对其他的事多有忽略,现在细细回想,却发现此事处处透着蹊跷,自家人知自家事,他虽然也腆着脸给公主府送了几次礼,但他本身一穷二白的,根本拿不出什么体面礼物,无非是厚着脸皮去攀关系而已,公主是天家贵女,直接忽略掉自己也是有的,但,仅凭今日公主对自己的态度来看,显然是知道自己的,也就是说,他在公主心中是有一定印象的。
曹臻陷入沉思中,按理说,像八公主这样的贵人,对自己这样伸手就能碾死的小人物,根本不必如此的,他又想到公主让他打听新鲜事……募的,他脑海中闯入一个名字,唐慎。
他可不认为八公主是无心之下才谈及唐慎的名字,他决定了,既然暂时毫无头绪,那他就从唐慎这人身上下手,等真等查出东西来,他再去和公主禀报,只要用心,总能得到公主青眼。
在不知不觉间,曹臻已然将萧仪当成一位真正的上位者来对待。
见过曹臻之后,萧仪还是照常过日子,裴煜在准备这一科的春闺,正在用功,颇有几分深居浅出的架势,至于瑾哥儿,阿娘那边说周瑛的情况像是不太好,为了防止萧钺发疯,还是决定让小东子继续住在她的公主府。
原本,萧仪也以为瑾哥儿这出小小的恶作剧,会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而逐渐消散,谁知,就这时,宫里许皇后命人传来萧仪,周瑛小产了!
萧仪大惊失色,忙问许如颖:“阿姐,小产?不是说太子妃的身子已经逐渐好转了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小产了!”
这事实在太蹊跷,而且其中瑾哥儿又被裹挟了进去,由不得她不多想。
许如颖亦是一脸晦气:“平日里,为了避嫌,也为了不让太子多想,姑母根本没往边安插什么人手,这便导致乍一出事也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如今,只知道太子妃小产了,但具体为何小产却是不知,”说着,许如颖脸色有些难看:“太子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而他又对太子妃一向重视,上次就因为太子妃的事,让九殿下差点出事,姑母也是担心太子在极怒之下来找九殿下的麻烦,所以才特地让我来告诉你一生,这段时间就让小九住在你这里,而且……还要小心太子殿下。”
最后一句话,许如颖说的颇为艰难,说实话,出了这事,她也觉得无比晦气,她是不喜欢太子妃,但太子妃此时出事,万一有人将这事往九殿下身上扯,情况便是真的遭了。
萧仪道:“阿姐我知道了,这段日子,就叫瑾哥儿跟着我住,在公主府,我就不信萧钺能找上门来,再说,就算找上门来我也不怕她,你放心,我能护好小九的。”
听到萧仪的保证,许如颖的心情总算稍微好了些。
此时,坤宁宫内。
许皇后眼底一片阴沉:“去将太医院的人请来,把进来太子妃入口之物,所用之物全部检查一遍,看看是否有疏漏,另外,太子妃身边侍候的人全部看押,至于侍候之人,暂且先从坤宁宫这边调拨,”许皇后发狠道:“总之,事情没调查的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不能放出来!”
“是!”
许皇后虽然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但还是难解眉间郁气,她烦躁的揉揉眉心,是她大意了,竟叫人在此处钻了空子,她静静的等在坤宁宫,果然,不到一刻钟,萧钺便找上了门。
萧钺脸上有着浓郁的煞气,他冷笑道:“母后到真是好手腕,好算计,短短几息时间,便将整个东宫给控制住。”
“萧钺!”许皇后看向他道:“瑾哥儿或许有不对之处,但他到底是个孩子,而且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太子妃之前身子分明已经好转,怎么会突然之下小产?还有,你的东宫漏的像个筛子一样,你不会不知道,我之所以动手,也是想尽快找到真凶而已。”
“真凶?”萧钺冷笑:“母后真正的目的怕不是在找真凶,而是希望能为九弟脱罪吧,毕竟,若没有一个真凶在,他这个谋害皇嫂的罪名便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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