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音哭道:“萧仪这个贱人,枉我主动和她讲和,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根本就没将太子供出来,她非但没有知我的情,反倒去帮着周瑛那贱人污蔑我,此仇不报,我就要被活活气死了啊!还有哥哥,他就在当场,萧仪那样欺负我,他连一句话都不肯开口帮我,有他这么当哥哥的吗!他是不是记恨我没把太子捅出来啊——”
萧音话音未落,就有一道肃穆的声音冷冷道:“阿音,慎言!”
萧承大步进入漪澜殿,面色冷凝:“你的脑子呢!这样的话一旦传出去,就是现成的把柄,从小到大,你因此吃过的亏还少吗!”
萧音恨恨的瞥了他一眼,低头不语,王贵妃见儿子来了,忙道:“你来的正好,你妹妹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这做哥哥的,定要为她出了这口气才好。”
萧承只觉头疼,耐着性子道:“母妃,周将军马革裹尸为我大周战死沙场,周姑娘乃忠良之后,品行端肃,阿妹平日任性些也罢了,可此事事关女子名节大事,她怎能如此恶毒,亏得阿昭仁义,帮周姑娘解了围,若周姑娘真出了什么事,一个容不下忠臣遗孤的罪名怕是少不了,到时,你叫父皇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周将军交代,如何向天下武将交代!”
闻言,王贵妃尚在怔愣中,萧音却是被怒火烧掉了理智,她面目狰狞,声音尖锐至极:“你说什么?你有种的再说一遍!你宁肯相信周瑛萧仪那对小贱人的话,都不愿相信你亲妹妹,怎么?你也看上周瑛小贱人了?哈哈哈——”萧音狂笑,眼泪顺着脸颊滑下:“你真当那小贱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好货不成?我告诉你,我都亲眼看见了,她先去向裴煜发骚,可惜裴煜根本没搭理她,结果扭头她就跟太子啃到了一块,你以为她那嘴是被谁啃的,你,你才是这天下最大的傻瓜!就为了那么一个下贱浪荡的东西,你连你亲妹妹都不要了!”
王贵妃闻言神情也严肃起来,道:“你妹妹不会在这种事上说慌,铖哥儿,你怎么能不信你妹妹的话,反而去相信周瑛的话,她早早死了爹娘,没人教导,谁知道会长成什么东西……”
“阿娘——”萧承身心俱疲,他很想和母亲妹妹解释,周姑娘生性清傲,品性高洁,绝非轻浮之辈,但现在两人正在激动,明显听不进任何话的,他性情温和,并非口齿伶俐之人,最后招架不住只得扔下一句:父皇还有事找我,之后狼狈而逃,飞快离开了漪澜殿。
萧音气的又叫又跳:“阿娘,阿娘你看他,他竟然跑了,他算什么哥哥啊——”
王贵妃心下也不高兴,只不过,比之女儿纯粹的喜怒,她想的要更多一些,儿子对这个周瑛,也太过信任了一些,宁肯信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都不信小七的话,容不得她不多想。
要知道,作为一个后宫女人,还是一个颇为得宠的贵妃,于男女一事上,向来敏锐的很。
第16章
君香
每逢初一十五,周帝都会雷打不动的来坤宁宫,许皇后因尚在孕期,脸上未施任何脂粉,刚刚沐浴过的脸颊白里透红,整个人清爽又温柔,周帝见她站在门口迎接,三步并两步上前牵住她的手,心疼道:“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以后无需在门口等着。”
许皇后也不反驳,只笑意吟吟的应是。
帝后二人携手进了内殿,许皇后先服侍周帝简单洗漱后,用了一顿家常的晚宴,这让和朝臣斗智斗勇一天的周帝感到了难言的温馨和放松,饭毕,宫人们退下,殿内只余夫妻二人,周帝闭眼躺在小塌上,许皇后用不轻不重的力道给他揉额头,两人间或说些家常理短,就像天下间最普通最常见的夫妻那样,平淡而温馨。
周帝伸手摸向许皇后小腹,问道:“身子可还吃的消,我记得你怀阿昭那会儿,可真是吃尽了苦头。”想起往日,周帝也不由感慨起来。
许皇后温柔的抚向小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只要想到几个月后他就要出生,臣妾哪怕是再苦再累也觉得甜,无论儿女都是上天赐予臣妾的宝贝,在没生阿钺阿昭前,臣妾就设想过,等有朝一日等臣妾和陛下有了自己的孩子,臣妾一定会用尽所有的耐心和温柔去教导他们,叫他们长大成才,让他们都能成为陛下的骄傲。”
周帝叹息一声:“阿昭向来听话懂事,都是你教的好,不像阿音,这么大了,还整天疯疯癫癫没个正行,真叫朕头疼!”
许皇后轻笑道:“听陛下这话,怕是已经听闻许家发生的事了吧?”
周帝道:“是啊,幸好许家还算聪明,将此事压了下来,不然朕真的开始头疼小七今后的驸马了。”
许皇后笑:“陛下又在说笑,”说着,她话锋一转道:“看到今天的小七就想到了臣妾自己年轻时,少年不识愁滋味,想爱便爱,想恨便恨,活的轻狂又恣意,说来不怕陛下笑话,若我在小七这个年纪遇上陛下,怕是比她还能折腾呢。”
周帝剑眉一挑,戏谑道:“皇后对朕的情谊,朕如今也受用的很,”说着,周帝也反应过来道:“你说小七闹出这些事,是因为有心仪之人了?”
许皇后起身坐到周帝对面,这才道;“小七啊,喜欢上了裴家那孩子,也不怪小七,实在是那孩子太出色了些,臣妾看了都忍不住喜欢,少年幕艾,也是人之长情,小七看着像是大姑娘了,可实际上却仍是孩子心性,任性些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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