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打量着卢振宇,走到跟前,拉了张椅子和他面对面坐下,脚尖顶着脚尖,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卢振宇浑身不自在,如同在草原上被狼盯上的单身旅客一般。
抽烟么。rdquo;大汉掏出一盒红万宝路,递了一支过来,卢振宇告诫自己这时候一定不能掉链子,他故作镇静,接了烟,自己点上,大汉也点了一支,吞云吐雾,继续盯着卢振宇。
两人抽着烟,就这么对视着,文讷站在他们身后,双手扶着两人的椅子靠背,呵呵笑道:舅舅,这位就是卢振宇,我爸爸的小兄弟,也是大记者,卢兄,这位是我舅舅,阿布拉江,江北分店的经理。rdquo;
阿布拉江哈哈一笑,主动伸出蒲扇大的手掌,胳膊上的汗毛老长,跟兽人似的,他用新疆腔的汉语笑道:啊hellip;hellip;卢振宇么,听我的儿子们说过的么!在夜市上一个人保护好几个女人,这个,很勇敢的么!是一条好汉子!rdquo;
这汉子的手如同砂纸般粗糙,力气极大,卢振宇忍着疼,汗都快下来了,很豪爽地笑着:没办法,那一桌除了年纪大的陈主任,就只有我一个男人,哪怕再害怕,我都得上,男人嘛,到了关键时刻都会成为好汉子的!您肯定也不例外。rdquo;
好!好!rdquo;阿布拉江很高兴,哈哈大笑,拍着卢振宇的手,抬头对文讷笑道,小文,很有眼光么!rdquo;
文讷嘻嘻一笑:那是!我挑哥们儿,眼光能不好么?rdquo;
哥们儿?rdquo;阿布拉江有些意外,看了一眼卢振宇,马上又哈哈笑道,没关系的么!只要是好朋友就好了么!rdquo;
然后他突然把脸一沉,靠在椅子里,抽着烟,盯着卢振宇说道:现在么,是这么个情况,我的妹妹古兰丹姆,她是这里的老板,我么,只是个打工的。现在古兰丹姆把她的女儿托付给我照看,直到她在江北办完事,然后么,带着女儿回近江,在这中间么,小文是不能出去的,也不能打电话。rdquo;
卢振宇壮着胆字子笑道:这可是非法拘禁哦。rdquo;
阿布拉江哈哈一笑,扭头问道:小文,你会对警察说你舅舅非法拘禁么?rdquo;
文讷苦笑一下,对卢振宇一摊手,耸肩撇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然后,她又对卢振宇使了个眼色,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饭店大门,门口并没有人守着。
卢振宇明白了她的意思,意思是干脆咱们直接拔腿就跑。
这点小心思没瞒过当舅舅的,阿布拉江微微一笑,抬手打了个响指,大门口立刻出现了两个身穿黑T恤的健硕青年,正是那天夜市上,被文讷指使打城管的那帮塔吉克青年其中的两个,应该是阿布拉江的儿子,文讷的表弟。
那两个青年若无其事地抱着膀子,像两尊门神一样,把出口堵得严严实实,还笑嘻嘻地卢振宇点了一下头,显得很亲热。
卢振宇也跟他们点点头,笑道:哥们儿,那天的事多谢了!rdquo;
两人没说话,都是笑嘻嘻的,向他竖了个大拇指。
阿布拉江继续打量着卢振宇,笑道:但是呢,我的妹妹在内地待的太长了,血液里么,早就没了塔吉克人的骄傲,遇到什么事先想到的不是荣誉,而是她的生意。我么,不想我的外甥女也变成这个样子hellip;hellip;rdquo;
他一挥手,门口两个彪悍青年立刻闪开,坐到了两旁,让开了门。
阿布拉江说道:好小伙子,你带着她走吧,城管那边的事情么,我会处理。rdquo;
卢振宇大出意外,说道:谢谢您,阿布拉江大叔,对了,城管那边我们已经处理好了,马科长被免职了。rdquo;
阿布拉江摇头笑道:这个事情么,不是你想象的样子hellip;hellip;马科长么,他不算什么,但是你知道么,他的叔叔是区长。rdquo;
卢振宇一怔,倒没想到文讷惹的祸还真不小,怪不得她妈妈生那么大的气,要把她抓回去。
阿布拉江又哈哈一笑:不过么,也没有多大关系hellip;hellip;他么,是区长,我么,是少数民族,两少一宽么,我不怕他。小文,你跟他走吧,趁你妈妈还没回来。rdquo;
说着一招手,身后服务员拿过来一只帆布包,放在桌上,阿布拉江指着帆布包说道:这是你的包,你的东西都在里面,还有手机。rdquo;
文讷喜不自胜,但仍然扭捏着:舅舅hellip;hellip;那妈妈回来,找你算账怎么办?rdquo;
阿布拉江一拍胸脯,笑道:你妈妈再怎么样,也还是我的妹妹。在我们塔吉克家族里,永远是男人说了算的。rdquo;
卢振宇感激的伸出手去,但是阿布拉江张开双臂,跟他来了个豪爽的贴面熊抱。
一定要照顾好我外甥女,rdquo;阿布拉江狠狠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不然我把你小子剁了,知道么。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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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外停车场上,张洪祥站在自己的五菱之光旁边,看着白色宝马绝尘而去,摸摸大秃脑袋,叹了口气,掏出手机。
我说小老弟,你还在里面掺和啥的?rdquo;他拨通卢振宇的电话,大吼道,赶紧出来!我这边谈好了,预付款都到手了,咱马上奔近江查业务!这可是大业务,咱俩都不够hellip;hellip;小文出不来就出不来吧,没关系,我再从社里喊俩实习生出来!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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