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拍手:“难不成贤亲王真的看上过我?还好还好,我先一步选了进宫,不然真要倒霉了。”
她又是一番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沈元洲已是无语问青天。虽然他笃定唐莹与沈元礼之间并无私情,可从来没料到小姑娘竟是如此抗拒甚至嫌弃当王妃。
不过似乎也不错?捏了捏唐莹的脸,心底泛起些莫名的愉悦。
唐莹却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靠在沈元洲肩膀上与他耳语:“最重要的是皇贵太妃真的好厉害啊,有这样的婆婆可惨了。”
“噗。”沈元洲再一次没忍住笑喷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声音小声警告:“你这话可别让皇贵太妃听到,不然朕也救不了你。”
唐莹煞有介事的点点头,还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她才不会让贵太妃听到呢!
……
有唐莹在一旁插科打诨,沈元洲的心情眼看着好了不少。皇帝陛下索性与小姑娘交个底:“其实老十看上了闵大学士家的小姐,让朕帮他相看呢。你大可不必将流言放在心里,等朕回到京中给他赐婚,谣言自然是不攻而破。”
“这样啊。”唐莹点点头:“闵大小姐辛苦了。”
“啧。”沈元洲又捏她:“老十的王妃还是挺多人想争取一把的好吗,人家闵大小姐才不像你这么不学无术又疲懒贪玩。”
“好吧。”唐莹不怎么在乎的打了个哈欠,伏在沈元洲肩膀上装睡:“今天起了大早,又被魏姑姑吓唬了半天,臣妾好困了。”
“那就睡会儿。”沈元洲让人将屏风抽开,把他的小姑娘放在软塌上,一边耐心问道:“等会儿午膳想吃什么?”
唐莹再打了个哈欠,蹭了蹭带着龙涎香气的枕头,含糊不清道:“想吃马蹄糕了。”
“那就马蹄糕。”皇帝陛下揉了揉她的脑袋,彻底将她的发髻揉散了才恋恋不舍的起身转出屏风。眼看刘公公笑嘻嘻的看着他,沈元洲没好气的“哼”一声:“还不去告诉御厨?等会儿送马蹄糕过来。”
刘公公心知一场台风尾是彻底躲过了,忙喊着小太监去与御厨传话。又听皇帝陛下继续道:“一会儿把唐尚书与闵学士叫过来,朕与他们说说怎么平息了外头的风言风语。”
刘公公心下了然。让陛下或贤亲王出面平事,反倒显得有几分刻意。然要是闵大学士这位未来的王爷岳父发脾气,再有唐尚书出面作保,于众人开来就再正常不过。
沈元洲也不担心闵大学士不配合。事实上闵大学士听得贤亲王相中了自家的女儿,早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了。皇帝陛下还煞有介事的解释道:“其实去年年底皇贵太妃就提过,偏老十那脾气你也知道,非说要四处打听打听,认准了才肯让朕赐婚。”
这话由陛下嘴里说出来就十分有可信度了。何况沈元礼的挑剔名声在外,闵大学士忙点头表示理解:“王爷向来谨慎,大婚之事必然也是慎重的。”
沈元洲便假惺惺的叹了口气:“可不是么。他是慎重了,偏被那几个叛贼钻了空子。这一扣黑锅栽在他头上,别说朕脸上无光,他可更是心灰意冷,适才来与朕说,干脆剃度出家当和尚,这婚事不谈算了。”
闵大学士一惊:“怎么就不谈了?”
唐尚书先一步反应过来,苦笑着冲闵大学士拱手:“还不是为了你家小姐的闺誉考虑,万一旁人都说是王爷为了掩盖真相强行攀扯闵小姐,岂不是反而坏了小姐的名声。”
闵学士一拍大腿:“这有什么好攀扯的,既然是皇贵太妃早已定夺,只说去岁就已经定下了,不过是先合了八字得晚些成亲,这才一直没往外说道罢了。”
皇帝陛下犹豫着摇头:“仍是委屈了闵小姐啊。”
“不委屈不委屈。”闵大学士好好儿一个读书人,就差学江湖好汉拍胸脯了:“只要王爷是真有此意,便是小女几世修来的福分,何来委屈一说?”
讲道理,贤亲王好歹是多年霸榜“京城闺秀最想嫁单身贵族”排行榜第一名的人物,闵小姐若是能当上贤王妃,那该羡煞了多少人去。不过是被人闲话几日,到时候实惠还不是落在他闵家的!
沈元洲仿佛十分感动,亲自下来握闵大学士的手,动容感慨道:“爱卿不愧是朕的肱股之臣,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又对唐尚书感慨道:“都说长兄如父,这几年朕对老十的婚事是操碎了心。好容易都要成了的,可别被那些全无所谓的流言给糟蹋了。”
唐尚书学着陛下的表情叹气:“可不是呢,微臣家中三子二女,最忧心的便是婕妤娘娘在闺中养的太过天真。幸而有陛下龙气盖佑,让她在宫中得看一席之地,也不知这招谁惹谁了,平白无故的就卷进了非议之中,实在是无妄之灾啊。”
闵大学士同仇敌忾:“都是叛逆与造谣者的错!微臣不才,绝不会姑息了他们!”
沈元洲龙颜大悦:“那就交给闵学士了。还有唐尚书,你拳拳爱女之心朕亦能理解,若是旁人如此非议了朕的公主,朕也保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唐尚书与闵学士心领神会,一同冲陛下拱手行礼。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只管让这两位随意发挥的先唱个红脸,哪怕和阴阳怪气嘲讽的人起了冲突也不怕。只需他们将事情撕掳开,陛下再来当个和事佬,便可顾及贤亲王的婚事又不影响后宫女眷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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