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是对‘医院不许私自带非本医院医生来诊治患者’的规定有什么误解。
就这样,时樱被简单干脆地轰出来了,一点作用都没来得及发挥。
阮鸿兴和莫湘好不容易过来探视一次,就算不能和儿子好好沟通说说话,也还想留在小楼里多陪儿子一会,于是阮鸿兴对时樱再三陪不是,给她塞了一百块钱做打车费,只好让她先回去。
出了小楼,时樱看到花园里好几个护士在追一个染奶奶灰发色的年轻姑娘。
护士们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有一个还跑得差点摔倒,时樱及时过去扶住她。
“谢谢!”这个护士刚站稳又要去追,时樱听到她身体里说她值了一夜的夜班,这会儿又连追了快半个小时,再这样追下去这护士的身体吃不消就要晕倒了。
时樱拉住她:“你不能跑了,身体会吃不消晕倒。”
小护士喘着气:“不行啊,蓝依依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要让她伤了人或自伤,我们都得被开除,你是来探望的家属吧?快出去吧,我们还没让蓝依依回病房,这里危险。”
时樱看了一眼她后背汗湿的护士服,指了指奶奶灰头发的那个人影,“我帮你追,就前面那个白色短发的姑娘对吧?”
“就是她,诶,你别去啊,危险——”
蓝依依看时樱帮着护士来追自己,哼笑了一声‘多管闲事’,一转身加快速度跑了,这里小楼多,没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时樱可是常年跑步不断的人,追个小姑娘真不算事儿,还差着几米远时,时樱听到蓝依依身体里各部位正在召开的抱怨大会。
“我好累,不想跑了,主人还要跑多久?”
“叶医生到底在哪栋楼啊?好烦,都找这么久了还没找到。”
“叶医生太无情了,我家主人不惜装成精神病患者住进这里,可还是没见着他的面。”
“就是因为没见着才要跑啊,叶医生太帅了,为了见他一面再跑上多久都甘愿。”
“你是甘愿,劳资都快断了!”
“呜呜呜,我已经快透不过气了,累死我肺了。”
……
时樱就停下来,不追了。
另加几个护士追过来没看到蓝依依,问时樱:“人呢?”
时樱摆摆手,“不用追了,她没病,不是什么精神分裂症患者。”
“啥?”
“算了,她一个家属能懂什么?”
“对对对,别理她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追蓝依依。”
几个护士又跑走了。
时樱正要走呢,蓝依依从一座小楼旁边走过来,拦住她:“你是什么人?”
五官挺漂亮挺稚嫩一姑娘,偏偏染一头白发,时樱看着她不由得笑了笑:“逗护士很好玩?”
蓝依依一仰下巴,“逗逗她们怎么了?她们工资那么高,不多给她们找点活儿干,我怕她们拿这么高的工资会内心有愧,我这是帮她们呢,而且多运动运动对身体好。”
“这么说,你还是一片好心了?”
“那当然。”
时樱无语而笑,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你刚才说她们工资高,有多高?”
蓝依依不是个愿意和人好好说话的任性姑娘,可眼前这个又高又胖走路站立都挺得笔直笔直的女子气场特足,一站到她面前,纵是她蓝依依都无端端地从心理上自觉矮了一截,情不自禁地就回答了:“护士两三万一个月吧,医生比护士多些,好像加上年终奖什么的至少有个百来万?”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牛呗。”
“这么牛,追个男人还用装精神病?”
蓝依依:“……?”
干她屁事啊!
时樱走了后,蓝依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胖子是怎么知道她进这里是来追男人的?明明她谁都没说啊!
正好护士们追过来了,蓝依依板着小脸扯着一个护士问:“刚才那个胖女人是你们院的心理医生?”
护士是见过时樱的,一听就知道她问的时樱,喘着气摇头:“不是,她是家属。”
过了一秒,她惊疑地盯着蓝依依:“你刚才问我什么?”
那么条理清晰,还一本正经,哪里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会有的状态?那明明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啊。
蓝依依瞪她一秒,双肩一垮,俏脸一狞,尖叫,“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护士:“……”
得,这就是一疯子,自己真是疯了才会怀疑那胖女子说的话,还以为蓝依依是装疯的。
——
离开暖泉医院后,时樱给秦窈回了个电话,秦窈说是她爸要找时樱看看头痛症,这两天他又出差了,两天后回来再约她。
下午便是这周最后一天交易日,到下午近三点快收盘时,时樱把手头的股票全抛掉,去掉一百万借来的本金,扣除各种费用,到手近五十万。
她给容隐的账号打去一百零五万,五万是借他钱的利息,那天他用银行APP给她转完账后,她特地把他的帐号页面拍了张照,记下了他的账户号码。
一个小时后,容隐又把那五万块的利息打回到了她的支付宝账号里,两人之前虽然删除了联系号码和微信,但支付宝忘了删掉,这会儿容隐就翻出她的支付宝账号把利息给她打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