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回想起前日酒楼里的浪荡男子,终于明白了现在是怎么回事,原来是当娘的来讨要说法了,长公主?
窈窈下了马车,不卑不亢地回答:“你儿子不是想请我喝茶。”
高城眉开眼笑,上前搭了手:“别提混小子了,我请你喝茶,你们汉人喜欢什么茶?走,南庭楼正是喝茶的好去处。”
窈窈吓得一个激灵,想缩回手却没成功,被高城攥得紧紧。
岑悦岑乐姐妹也是一怔,想将窈窈从高城手里扒出来,然,高城死活不松手,就是攥着窈窈,要请窈窈喝茶。她道:“走吧走吧,就喝茶。”
跟在后头的陆衡忍不了,他原是想,有人吓吓窈窈也是好的,让窈窈别在来书院上课了,哪知竟是这么个情况。
窈窈被吓得白了脸,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不喜欢喝茶。”
这长公主虽是一脸笑的,也没有要让人打她的意思,但她莫名觉得这长公主很瘆人,甚至比那日笑得猥琐的宝铎更可怕。
“怎会呢,你们汉人不是最喜欢喝茶了。”高城不信,死活不撒手。
一副惊恐神奇的画面跃入众人的眼中,衣着华贵的默刹贵妇人死死攥着一个汉人美人,要带去喝茶,汉人美人身旁的侍女死死扒着又扒不回。
窈窈满面惊恐,到底是什么让这个长公主从找茬变成了硬要请她喝茶。
陆衡带着于溯文啸过来,一把从高城手里攥出了窈窈。
窈窈惊魂未定,赶紧从陆衡手里将手抽回。
“你生得好看,合我意,我看着欢喜,想请你喝茶,你不愿?”高城似有委屈。
窈窈好似挨了雷劈,什么?
陆衡面色古怪地看高城。
“南庭楼真的好,”高城又道,她看一眼陆衡,目露嫌弃,“你是谁?”
很快便有人告诉高城,就是陆衡身边的人打了宝铎。
高城的脸瞬间拉下来:“原来是你。”
青雅也正是回宫,听到此处骚乱之时便赶了过来,自然看到了自己姑母强拉着窈窈,要带窈窈喝茶的这一幕。
她长叹,高城母子二人是一个秉性,好美色,最爱美人。倒不是说高城有磨镜之癖,高城纯粹就是好美色,只要是漂亮人,高城都喜欢。
但高城还是第一次想教训人,却变了态度的,青雅又看向吓懵了的窈窈,窈窈这张脸确实足以令高城失态。
陆衡看岑悦岑乐姐妹一眼,岑家姐妹忙将窈窈请回马车,换了道回宫。
高城不依了,叫道:“真的只是喝茶!”
青雅看高城叫人拦人,她无奈只得下了马车,拦住了人。
“姑母。”青雅到了高城跟前,她看陆衡一眼,示意陆衡此处由她处理,让他赶紧离开。
陆衡身份本就不能曝光,便颔首离开。
当夜,陆衡便查清楚了,高城为何那般对窈窈,陆衡满脸不豫,又恼又火。
窈窈是翌日,青雅同她解释后,她才知道的,窈窈惊得说不出话。
而那面高城,得知窈窈已经成婚后,整个人瘫了好几日,连连哀叹可惜。
*
因着陆衡那日的壮举,窈窈这些天都很怕去永乐殿,就怕敏娘以为陆衡又把她怎么了,而且敏娘也大多是与陈简在一处,她自不好打扰。
她假装自己是个课后问问题的学生去寻过几次青雅,但也没从青雅那听得什么关于中济的事情,青雅忙,她也不好每日黏在青雅身边。
青雅让她多抄抄笔记,她没得法子,只好再抄了,便搬了张小几在榻上,就当练字了。
陆衡认出了窈窈压着的书册就是上医理课时用的书,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窈窈现在是在誊抄医理课的笔记,难道他真的误会了,她是真的喜欢医理?想要学医了不成?
窈窈好一会儿后才发现的陆衡,她微微一怔,自那日永乐殿后,她也不怎么敢看陆衡,她原不知道陆衡能不要脸到这地步,什么话都敢说。
她想到先前陆衡发火的那段日子,游走在中等罪责与重罪之间,日常刷新她的认知。
她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极快地扫一眼陆衡,又立刻将视线移开,小声问道:“你是要睡了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就一定要和陆衡一个寝殿。
陆衡没回答,走过去,拿起她小几上的一沓纸笺。
窈窈面色一变,紧张地要取回来,因为着急不小心撞了小几的桌腿,她又跌坐回去。
陆衡微顿,看她一眼,将随意扫过的纸笺丢回小几,他没有猜错,她就是找借口去书院的而已,笔记看似认真,然错误频频,练字就练字,还假装学习刻苦,生怕他不知道似的。
“睡了,把灯熄了。”陆衡的声音没有半分起伏。
她到底为何要去端华书院?又为何一定要接近青雅?这些年她到底在做什么?她现在又有什么目的?
她心里的男人又是谁?
窈窈低低应了好,在陆衡转身回榻之时,将最底下的两张,写满陆衡名字的纸笺抽出藏在被衾下。
*
于溯取得了京中快马传回的密折,到书房禀告:“公子先前命属下查的与洛家相关的萧姓人之事,已查明。”
查与洛家有关的萧家人并不难,只是因大周与默刹路途甚远,故而费时久了些。
陆衡面色倏地沉了,五色绝那晚她叫萧安,他很恼火,便让于溯去查,她说是狗。他停了笔,默了许久,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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