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一愣。
“不是余浙是谁。”
岳翎无语。
这就是所谓的信息社会,明星的名字在热搜挂了整整一天,被反反复复的蹂躏,辱骂,折磨,余浙却只有一个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富商”代号。
“余浙就你说那富商。”
王灿把身体往后一仰,“可以,前排吃瓜啊。”
“你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什么大问题,哦,你说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林秧搞得富商自杀这件事是真的?我是吃了全瓜的,你看哈,那天是林秧主演的那部什么《幸福日》的发布会,在B酒店,那富商也是在B酒店啊,而且还有狗仔拍到了她站在富商房间门口的照片,照片上有时间有日期,她8点在门口,这富商9点被人发现自杀,还有什么好说的。”
岳翎掏出镜子补口红。
“就这儿?那我说那天我也在B酒店,我也路过那有钱人的房间,是不是我也有那魅力,把人搞得为情自杀。”
王灿笑了,“哈,岳医生你怕是少了点阅历支撑,来你看这个图。这是她出道到现在以来的情感关系图,精彩啊。”
岳翎扫了一眼王灿的手机。
林灿年轻精致的脸被安置在图片的最中间,是几条关系线散射凌乱地交错,指引向一堆她熟悉的圈内人照片。
当然,余浙的照片也赫然在上。
原本是她为了反抗余浙而祭出的手段,阴差阳错却把火引导了林秧身上。岳翎看着这一幅凌乱的关系网图,想起那个在地下车库里被她骗得叫姑妈的年轻女孩,心里一阵一阵地难受。
“对了,你刚不是说你很久没看到林涛主任了嘛。”
“嗯。”
王灿压低声音。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们主任是林秧她爸。他最近可能在陪他女儿,请了好几天假了。”
岳翎一戳纸,手上的笔立即废了。
这一边,余浙迅速隐蔽在了林秧的流量背后,逃出了媒的视野,很快顺利地转去了私立医院。
余浙转院的那天,张曼去余溏的办公室里找他,余溏投入在一连三台复杂的手术工作上,张曼等到了晚上七点,才等到他回办公室。
“妈。”
他虽然已经很疲倦了,但还是习惯性地给张曼倒了一杯温水。
张曼接过纸杯握在手里,“累了吧,你先坐。”
余溏拖出椅子坐下,抬手按着有些僵硬的脖子。
外面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夕阳的余光烘着后背令他身上有些腻,他拉开抽屉找出空调遥控器。
“您怎么不开空调。”
“妈还觉得有些冷呢。”
“哦。”
他应了一声,随手又把遥控器放了回去。
“余浙转院手续办好了吗?”
张曼看着余溏,“怎么这么叫他?”
“都这么大了,怎么叫都差不多。”
他说完抽出纸巾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妈,我一会还要写今天的病程,您去哪里,我先送您去。”
张曼摁住他的手腕,“小溏,你知道余浙和那个叫林秧的女明星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余溏站起身,“您问我不如问余浙。”
“他已经不肯对外提这件事了。”
“所以您也是外人?”
张曼抬起头,“你最近话越来越不像从前了。”
“对不起妈。”
他勉强调整了一下语气,“我今天有点累。”
他说完,想去笔筒里找一只笔,却发现已经被魏寒阳薅得一支也不剩了。
“不好意思,我去隔壁要一支笔。”
“妈有。”
张曼说着从包里取出一支万宝龙的白梦露钢笔递给他。
余溏没接,“外科丢笔丢得太快了,我已经用不惯钢笔了。”
张曼有些迟疑地把钢笔收回,“我这么多年,是真的没有照顾到你。”
“没事。我生活得挺好的。”
他低头笑笑。
张曼抿着唇,“其实我真的不想这样。”
“知道,我懂。爸对我们很好,尤其对我好,你才想多管着哥一点,这些年您一直在跟我道歉,真的没有必要,你和爸都是不错的父母,我对您和爸,至今没有任何不满的地方。”
张曼欲言又止。
余溏已经翻打开电脑开始参照医嘱回忆病程。
张曼起来去帮他打开灯,“你每天都这么忙吗?”
“差不多吧,今天病程拖得太多了,病案室催得急,所以我想补完再回去。”
“听寒阳说,你上完交完班,下午一连做了三台手术,现在还要写这些东西,你回去得几点了啊。”
“凌晨之前能回去。”
他说得轻描淡写,张曼眼底却红了。
“妈以前不知道,这次来医院照顾你哥,才发现你的工作性质是这样的。”
余溏打开水杯仰头喝了一口水,“还好。”
张曼摇了摇头,“你小的时候就一直想当医生,我和你爸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自己喜欢。”
他带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已经开始拒绝交流这个话题。
张曼笑笑,“喜欢就好,还好你爸惯着你,你出车祸昏迷,他还记得你之前计划填的学校和专业。”
余溏听到这里,手指忽然在键盘上停住,“妈,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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