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丧气:“季臻,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季臻:“我错了。”
“你道歉的速度太快了。”宁可抬眼,“我都还没有开始生气。”
季臻掀起眼皮:“那你这意思,得吵一架?”
宁可抿着嘴唇。
倒也不必。
季臻:“行。”他不擅长哄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惹她生气,“从现在开始,你说的都对。”
想跟他吵架,简直痴心妄想。
宁可的确有很多话想说。他这几天冷淡的态度,让她闷了一肚子气。
但是,她没想到暴躁校草的脾气,会突然变得这么好。
季臻脱掉外套,闲散地靠在沙发上,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也不还嘴,不看电视,不打游戏,就那么闲闲地看着她。偶尔抬眸跟她对视一眼,也都是赞同她的观点、鼓励她多说点的眼神。
导致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多看他几眼,干脆连生气这档子事都忘记了。
季臻给她剥瓜子,剥了一大盘。
好似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认认真真地吵架。
季臻看她似乎不太想说话了,把瓜子推到她面前,问:“气消了没?”
宁可:“没有。”根本就没发泄出来。
“宁可可。”季臻叫她,“我们谈谈?”
宁可板起脸:“行。”
季臻心平气和地问:“你在发什么脾气?”
宁可:“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听出来?”
“没呢。”季臻递给她一杯温水,“你刚才的情绪——”他顿了顿,斟词酌句:“过于饱满。失去了理智,不适合沟通。”
她情绪饱满,她失去理智了吗?
宁可忍不住自我反省了一下。
好像是从,他拒绝跟她交往开始,她就——
情绪失控了。
宁可刚才还挺大声,这会儿声音骤降几个分贝:“那我们,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季臻:“行。”
宁可征求他的意见:“你觉得,从哪里开始比较合适?”
季臻:“就从六天前,你让我当备胎那儿开始。”
六天前,她说,想和他交往。
“备胎”这个词,又是怎么出现的?
宁可想了想,扭头问:“你是不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季臻反问:“哪句?”
“就是我说——”宁可止住声音,有点难以启齿,耳根开始发烫。
季臻把水杯递给她,语气轻描淡写:“理亏,觉得有点儿欺负人,心虚,是不?”
“没欺负你。”宁可握住水杯,假意捧着取暖,硬着头皮说:“就是我想让你从假男朋友,变成真的对象,那里。”
季臻很配合她的复盘:“备用对象那儿?”
“嗯。
季臻手肘撑在桌面,扭头闲闲地道:“在我这儿,理解的意思是,你让我当备胎。”他姿态散漫,表情却有些紧绷,“你那儿呢?”
“……”宁可抬起头。
——破案了。
因为她当时特别的紧张,说出的话词不达意,诱发了一场乌龙。
但是破案的惊喜只持续了几秒钟。
宁可回想起他这几天对她的态度。抿唇默了默,总结:“这就你这几天,对我使用冷暴力的根源。”
季臻从她手上接过水杯,放到桌上,垂睫继续剥瓜子。似乎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毫无兴趣,但又像是不得不配合她刻意转移话题。
“季臻,你误会我了。”宁可并没有转移话题,“备用对象这个词是我造的。意思是,处对象前期——”她决定不要脸了:“等你来追我。”
季臻手中动作一滞。
他转头看着她。这姑娘严肃起来,有点像高中帮他补习英语。因为紧张,她这会的面部表情格外的生动。
宁可继续说:“如若达成共识,我们的关系就能转正,正式交往。”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但你没有给我反馈。”
感觉这话有点甩锅的嫌疑。
她低头,喝了一口水,做出最后的总结:“你冷我。”
季臻像是突然被戳中了某根能令人高兴的神经,眉间乌云散去,俊面全是晴朗好风景。
他还没有给她反馈。她不能被他的好皮囊所迷惑。宁可闭上眼睛,不看他。
耳畔传来低笑声,他又伸手捏她脸。
宁可发现他最近不扯她头发了,开始攻击她的脸。好在她最近长了点肉,捏着也不疼。
她睁开眼睛。
他低眉浅笑:“宁可可,你再回忆回忆。谁冷谁?”
宁可揉了揉脸颊,气鼓鼓地说:“这几天课满,很忙,没有不理你。”他跑出去喝酒,抽烟,开房,她还贤惠的让他玩得开心。
恶人告状。
正庆幸他不扯她头发,脑袋上又出现一只大手,按着她发顶揉,把她头发揉得乱糟糟。
宁可:“……”
这个人十九岁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幼稚鬼把她头发弄乱,又用手指帮她梳理,表情慵懒:“那宁泽呢,又是怎么回事儿?”
宁可担心他又揉她头发,老老实实回答:“姥姥让他给我带萝卜丝,那个袋子是萝卜丝。”
季臻不会帮女孩子扎头发,拆掉她的马尾,把橡皮筋圈在手腕,抓起一把乌发,重新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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