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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季臻扭头:“唉。”
    宁可已经习惯把自己当“唉”,他一喊,她就自动对号入座:“什么?”
    季臻半倚在窗前,很普通的黑衣黑裤,穿在他身上却又格外的好看。
    他拨了拨半干的黑发,说:“我也逃课了。”
    “为什么?”
    季臻轻描淡写:“没人帮补习,自己学太费神,懒得学。”
    “……”
    他伸手,把手机递给她:“没洗手,你自己输一下。”
    “什么?”
    “不是换了手机号?”
    “哦。”宁可之前没和季臻交换过手机号,只加了微信,一换卡就失联了。
    “唉。我说。”季臻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脑门儿:“要找一个人,不可能找不着。你是不是怕我连累你,故意甩掉我啊?”
    宁可心想他这话好像说反了。她最近比较麻烦,和她走太近,会连累到他。
    被他占了她要说的话,她突然有点词穷。
    她想了想,换了个话题:“天气这么差,你怎么会跑这儿来旅游?”
    季臻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为了体验一把英雄救美,等着美人以身相许。行不行?”
    宁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深夜里,她和他共处一室。
    他们这样,算不算孤男寡女?
    她保持镇定,低声问:“……怎么许。”
    季臻掀起眼皮,直勾勾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地嗤笑畩澕一声:“想什么呢?我还能看上你不成。就……”他顿了顿,转身看向窗外,说:“顺路,过来避避雨。”
    宁可松了一口气。想到他那句“我还能看上你不成”的时候,心底又隐隐有些失落。
    她没去深究。
    叩门声响起,外面传来姥姥的声音:“可儿,你在跟谁说话?”
    宁可和季臻对望一眼,过去开了门,说:“同学,上次来过的。”
    看见季臻,宁姥姥眼睛里有了光,有些激动:“小同学,你是学校派来接可儿的吧?”
    比起上一次,老人家憔悴了很多。季臻抿着嘴没说话。
    他的沉默,成了一剂定心丸:“太好了!”姥姥说,“我就知道那种贵族学校态度好,不像外面那些歪货学校,动不动就怪孩子,把我家孩子赶走。”
    季臻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本正经扮演着学校派来接宁可的使者,说:“姥姥您放心,学校早就发声明了。可儿是清白的。”
    听他跟着姥姥喊她“可儿”,宁可突然觉得,这称呼还怪好听。
    姥姥说:“可是她姐姐准备把她送出去,到洋鬼子那去学,那样的话我就见不到她了。”说着,老人家背过身去,抬手拭了下眼角,“她从小就在我身边,本来就是早产的孩子,身体底子就不好,又挑食得很,去外面哪里住得习惯嘛。”
    “小同学。”她看季臻的眼神,就像是抓着了根救命稻草:“你能帮我跟学校说说吗?学校不放人,她就走不了吧?”问得小心翼翼,像是在哀求。
    季臻语气肯定:“是,走不了。”
    宁姥姥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宁可知道季臻只是随便说说,哄姥姥开心的。宁妍汾如果执意要她退学,学校哪能强行扣着。
    但是,他的话给了姥姥希望,也让她改变了主意。
    很奇怪,他就像孤单世界尽头突然出现的支点,让枯萎的荒原又有了一线生机。
    看着姥姥欣慰又彷徨的眼神,她突然,不想再任人宰割。
    她想反抗一次,叛逆一回。
    *
    宁可给宁妍汾发了条消息:【我要回去上学。】
    然后关机,睡觉。
    第二天。吃完午饭,宁可收拾行李,跟着季臻一起回弘河。
    季臻看她拖着小箱子出来,笑道:“你就这么点东西?”
    宁可自嘲:“本来就是逃回来的。”
    季臻问:“我的萝卜干呢?”
    宁可:“……”
    “不然我能来这?”他语气有点欠揍:“算了,下次记得,先欠着。”
    “行。”
    看到孙女又能去上学了,宁姥姥很开心,微笑着同她挥手。
    宁可探出头去,和姥姥挥手道别,直到老人家的身影变成一颗模糊的小点,她才坐回车里。
    周叔说:“雨大,当心衣服打湿。要不关下窗?”
    “不用。”季臻知道宁可晕车,这条路弯弯绕绕:“热死了,开点儿缝,淋雨舒服。”
    19度。
    也没有多热。
    周叔没再吱声儿,专心开车。
    宁可也没心思多问其他的,她一直在想怎么开头和季臻说那件事。
    沉默了几秒。
    她扭头:“季臻。”
    他漫不经心地侧目:“说。”
    对上他的目光,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其实你已经不需要我帮你补习了吧?”
    “是这么个理。”季臻歪在座椅上,坐姿慵懒,大长腿已经横到她脚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踢了踢她的鞋。
    宁可缩回脚,给他腾位置。
    他得寸进尺,脚尖抵着她的鞋,语气吊儿郎当:“但是吧,我这人懒散惯了,突然崛起,也没个前兆,就容易被打成作弊。”
    宁可的思绪成功被他这话带跑偏:“我是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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