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外面的究竟是谁,也不知杀心重的心魔这一出去,两边会爆发出什么冲突,云京想拦又拦不住他,只能心急如焚地跟在后面。
吱呀一声,房间门被打开,一直昏暗幽深的院落,霎时间被屋内的烛光映照出一片光亮。
正提着剑,在黑暗角落里隐藏身形的一群人,突然被这光亮照到,脸上都是一僵。既然都已经暴露了,那他们干脆也不隐蔽了,全都亮着兵器,大咧咧成一排地站出来。
云京从心魔的身后瞧见了这一幕,吓了一大跳。
她这个小院子,今晚可真是热闹得紧啊,不仅来了个心魔,还一次性蹦出这么多人。
看这些人的面相,就知道很不好惹,身上的衣着装扮,分明是石府自己的侍卫,云京立即就明白了,惊叫一声:“你们都是石巍然的人?!”
这狗东西,果然不会放过自己!
被点出大名的石巍然,笑意深深地从这一派侍卫的身后缓缓走出,浪荡公子的得意洋洋,与剑拔弩张的现场十分不搭:“没错,就是我。”
他也没想到,一直静静关在这小院子里的云京,身边居然会莫名多出来一个浑身冒着寒气的男人,他们石府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么!
“这人是谁,难道是一路跟随你而来的情郎?一直偷偷躲在你这里做什么呢?”
看面前的这对男女,样貌和身材都极其相配,三更半夜还挤在一个屋子里,石巍然很难不产生这样的猜测,语调还恶心巴拉的不正经。
听见情郎这个词,云京忍不住朝旁边的心魔看了一眼,然后浑身都是一抖。
算了,虽然人长得一模一样,但她只想要仙君,并不想要这么一个行走的杀人机器。
都懒得去反驳石巍然的调戏,云京扫了一眼那些杀气腾腾的侍卫,悬心忧虑道:“你带这些人过来,是想要杀我的?”
石巍然早已经弄清楚父亲在这设下的禁制是怎么回事,仅仅只是不能使用术法而已,可天底下能杀人的,又不止术法一种,刀兵更直接。
特意选择今晚,是因为父亲在外忙碌回不来,这一队精兵带在身边,附近能传信的守卫又被他干掉了,无论如何都稳操胜券。
他这妹妹现在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怕身边又多出一个陌生男人,那也不是他们一群人的对手,石巍然自信满满,在前排笑嘻嘻地来回踱步,想着临死前,该跟妹妹多说几句,告诉她运气再好,也有终结的一天。
“我就知道,父亲是想拿你来试炼我。”他频频摇头,语气做作地叹息,“这几天,我也努力去学习上进,结果发现,我真不是那块料,还是吃喝玩乐更痛快也更适合我。所以我就很头疼,这样我又要让父亲失望了,可怎么办呢?”
自言自语着实好笑,在场所有人全都看着他一个人表演。
“我改变不了自己,那不如就改变你吧,反正你早就该死了,不过是运气好才多活了这几年,比其他的兄弟姐妹不知道要幸运多少,也该知足了。”
石巍然边说边笑,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表现是不是很欠打,反正他觉得这里没人能打得过他。
“其实你就算现在去死,也很值得了,你身边还跟着个情郎呢,两人上路也不孤单啊。”
心魔冷眼听他说了半天,扭头问云京一句:“这个傻子是谁?”
云京差点没忍住笑,对面的石巍然一下气得恨不得跳起来:“骂谁呢?找死!”
他原本还想多哔哔一会,对云京展现自己身为兄长的权威,听见讽刺之后哪里还撑得住,大手一挥,身后的侍卫们便持剑逼上来准备开杀了。
云京头皮一炸,本能退后避让,朝心魔着急问道:“你剑术能行的吧?!”
心魔冲出去之前,只说了一句:“不知道,我没练过。”
一句话,差点没将云京吓裂。
原以为心魔在身边,多少能有点安全感,这家伙却说自己没练过,那岂不是比她这个菜鸡还要不如,这要是……
脑子里正乱七八糟担心不已地想着各种念头,却看那心魔动作极为灵敏,宛如一道轻烟,闪转腾挪出现在各个侍卫的身边,不用兵器出掌如电,分毫间便将人击倒在地无法起身,也不知是伤是死。
云京:“……”
抱歉,刚才把您跟我这个小辣鸡相提并论,真是侮辱您了。
大佬的心魔,也依旧是大佬。
之前还笑容满面的石巍然,立即便意识到不对劲了。
眼看着自己带来的精兵一个个都倒地,而那个男人哪怕没有使出术法,也依旧身如鬼魅,不似常人,他吓得丢下自己剩下的侍卫,转头就跑。
心魔不可能允许人再出去通风报信的,跃过去一伸手,便拽着他的头发将人拎了回来,摔在地上。
哎哟痛呼一声,石巍然此时只恨自己为何今天要选择过来找死,为何平日里不好好锻炼,在地上滚了一圈,随手捡起一柄剑以作防身,惊颤地看着那步步逼近的心魔:“你不要过来!”
他见自己根本阻挡不住这人,又将希望的目光投向站在一边已经呆了面色的云京,忍不住哀求道:“妹妹!妹妹你跟他说说啊!我好歹是你兄长,他也算是我妹夫对吧!一家人何必这样!”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云京就恨不得将今天的晚饭给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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