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老了之后
(飘飘走出门回头看看,没有人,而天仇多在窗子后面偷看飘飘走远。天仇追了出来)
天仇:喂!
飘飘:干什么?
天仇:走了?
飘飘:是啊。
天仇:去哪里呀?
飘飘:回家。
天仇:然后呢?
飘飘:上班喽。
天仇:不上班行不行?
飘飘:不上班你养我呀?
(天仇一笑,飘飘也一笑,两人挥手再见,飘飘继续走。天仇追了上来)
天仇:喂。
飘飘点燃一支烟背对天仇:又怎么了?
天仇:我养你呀!
飘飘: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傻瓜!(这时飘飘的眼里已经充满了泪水。)
(在即乘车上飘飘热泪盈眶,手里还攥着天仇的《演员的自我修养》)。
我养你……
(天仇上了杜鹃儿的车,慢慢驶去,)
飘飘突然大喊:喂!你上次说养我是不是真的?
(车子嘎然止住)
天仇:是啊。
飘飘:没骗我吧?
天仇:当然没骗你,等着你呢!(飘飘高兴的跳了起来)
我养你之╭(╯ε╰)╮
(天仇家门口,飘飘在织毛衣,天仇回来了。)
天仇:飘飘。
飘飘:你干什么去了,天都黑了也不打电话回来,煮不煮你的饭呀?
天仇:我刚才.........
飘飘:你怎么穿成这样?你不是演主角吗?不管你是主角也好,跑龙套的也好你都要养我一辈子的啊!呐,试试,看合适不合适?哇红色的,唇膏印啊,你去鬼混啊!呐,这次我放你一条生路啊,再有下次,我不给你饭吃。走,走啊。看什么看?不服气呀?打我呀,笨蛋!
天仇:飘飘,我爱你。
(两人相拥在一起。)”
“周导的电影,我最爱这一部。
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海边。
双手卷成喇叭状,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喊:努力!奋斗!
如同一个蚂蚁在蕉木坑边挥动八只脚,蕉木坑对面有一梳快腐烂的香蕉。
真是徒劳。
然而未尝没有希望。
除了冬天,蕉木坑里总是灌满水的。对蚂蚁而言,也算是太平洋。
对我而言,只算游乐场。
妈妈在干农活,我便在蕉木坑里捉鱼、挖泥鳅。
待到一坑的水被搅得浑浊不堪,就停下来,看蚂蚁觅食。
蚂蚁是有八只脚的,我仔细数过。
看着蚂蚁觅食,就像多年以后看着尹天仇努力奋斗。
如此的目标明确,如此的坚持,如此的自信,如此的无能无力。
我是说,命运有时总跟蚂蚁开玩笑,我摆一个蚱蜢在它的既定路线,谁知它在离蚱蜢几步之遥时偏偏又改了方向,走向未知。
那是它的选择。
如果硬要继续说命运这么玄妙的东西,那么我得承认我不信命运。
不信就是不信。
你觉得当年在蕉木坑边捉鱼挖泥鳅的小屁孩,如今安坐电脑前打一些无聊文字,这是命运的安排么。
你觉得当年一个跑龙套都嫌他迂腐的小演员,如今成为功夫了得的喜剧之王,这是命运的安排么。
在一块小小的蕉地里,一只蚂蚁有无数的路。
无数的,也许也可以称为没有路。
随便走就是了。
在一场电影里,主角有无数种人生,但编剧只告诉我们其中一种。
看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的人有无数个,他们各自有各自的际遇,不一定都成为喜剧之王。
其实我可以在蕉地里长大。
在蕉地里老去。
像我的父辈。
但如今我坐在这里。
是因为我的选择,许多个选择使我成为现在的我,而不是命运。
即使蚂蚁有八只脚,也只能走一条路。
戴眼镜的港大毕业生也可以做古惑仔,收保护费的古惑仔也可以演雷雨。
皆大欢喜。
只是我故意不说柳飘飘。”
……
——
“(阴森恐怖的音乐,一群僵尸般的路人飘来飘去……)
天仇:(不满意)CUT!
(临时演员停止走路,看着天仇。)
天仇:精神点!临时演员也是演员。(走到临时演员跟前)现在我们不是在排鬼片,虽然你们是扮演路人甲乙丙丁,但是一样是有生命,有灵魂的,应该要好好的珍惜这个机会。精神点好不好?
(重新回到镜头后)ACTION!
(镜头中再度出现一群
——
(摄影棚外)
天仇:阿姨,我做错什么啦?
霞姨:你不要再问我啦,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走吧!
天仇:(恍然大悟)你提醒了我,我还要回街坊福利会开门,我很快就回来。
霞姨:你不用回来啦!拜托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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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处)
堆放起来的便当饭盒,天仇走出来。
(天仇顺手要拿一个饭盒,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剧务:干什么的?
天仇:剧务大哥你好!我想拿个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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