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丈夫并不知道真相,曾若虹却没有任何轻松的样子。
她也隐隐的知道了不少事,丈夫现在的处境非常艰难,溪海集团几乎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这段时间曾经意气风发的丈夫也明显的老了、憔悴了。
现在他竟然已经用这样的办法了?
“你赶紧的在上面签字。”
“不,我不签。”曾若虹大声的叫了出来:“我们是夫妻,要生大家一起生,要死大家一起死。胜利,我既然嫁给了你,我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你糊涂!”江胜利瞪起了眼睛,凶巴巴地吼道:“我早就不在乎我自己了,可是我们还有继海!不管我们遇到了什么,继海都必须快快乐乐的长大。若虹,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曾若虹的内心就快要崩溃了。
她现在最痛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和葛振强在一起?都已经等了胜利那么多年了,为什么不能再等一等?
真的那样的话,也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在这一刻,曾若虹忽然做出了一个也许会影响自己一生的决定:“胜利,要我签也可以,但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江胜利看了一下手表:“好,你说。”
曾若虹豁出去了,她不想再继续欺骗自己的丈夫,哪怕说出真相后丈夫今天会把自己杀死,她也不在乎了。否则巨大的负罪感会跟随她一生一世,绝不会因为拥有多少财产而改变:
“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可是你有妻子,有儿子,我不能破坏你的家庭,我一直都在等你。等啊等啊,一等就等到了30岁,我都成了老姑娘了。你依然是我心目中了不起的大英雄,但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能在这么继续等下去了,所以我谈了一个男朋友。”
江胜利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可他还是耐心的听曾若虹说了下去:
“我们相处的还行吧,然后就谈婚论嫁,那天我去你的办公室,本来是想在汇报完工作后向你请婚假的,可是你却忽然要让我帮你生个儿子,你知道吗,胜利,那一刻我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和我的男朋友同居了。”
江胜利的身子又颤抖了一下,他开始猜到曾若虹要告诉自己什么了。
不会的,不会的,江胜利不断祈求着老天爷,老天爷,你不会对我这么刻薄的,不会的,相同的事情不会第二次出现在自己身上的。
曾若虹抿了抿嘴,然后义无反顾的说出了一直盘旋在内心,无数次都想对江胜利说出的话:
“继海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轰”——
江胜利的脑袋好像炸开了。
他差点就昏厥过去了。
继海不是你的亲生骨肉——继海不是你的亲生骨肉——继海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在他的脑海里响起,好像有一把大锤在一下又一下用力的敲打着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江斌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现在连继海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杀了这对狗男女!
江胜利的心已经完全的扭曲了。
“继海呢?”江胜利强忍着内心即将爆发的狂怒。
“阿姨带着。”曾若虹低着头说道。
可是当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后,她的心里却一下子就变得轻松了。
自己再也没有什么是隐瞒丈夫的了,尽管真相说出来是如此的残忍。
“抱上来给我看看。”
曾若虹站了起来,她不在乎一会将发生什么,她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可怕结局的心理准备。
既然错了,就要勇于去承担责任!
继海抱了出来,交到了江胜利的手里。
江胜利的胳膊在哆嗦着,也许是心理作用,他现在越看江继海和自己长得越不像。
他决定站起来,把怀里的这个小畜生用力的摔死,无论要自己承担多大的法律责任他都不在乎了。
这是巨大的屈辱。
江继海嘴里发出“丫丫”的声音,看着平素最疼爱自己的爸爸“咯咯”的笑着,小手不断的在那挥动着,似乎想要抓到爸爸身上的什么东西。
江胜利的一颗心在这一瞬间竟然一下子融化了。
不一会,孩子“咯咯”的笑声竟然变成了“哇哇”的哭声。
江胜利皱了一下眉头,曾若虹赶紧从丈夫的手里接过了孩子:“尿了。”
她把孩子放到一边的摇篮里,娴熟的解开了被尿湿的尿布,拿过了新的尿布。
居然还是那种最老式的用床单剪出来的尿布。
“现在不是都有尿不湿了吗?”江胜利有些不太理解。
“继海的皮肤不好,换了几种牌子的尿不湿都不行,所以我让人找来了这种尿布,现在好了。”曾若虹娴熟的给继海换好了尿布,然后让阿姨把孩子带下去。
她自己坦诚的面对着江胜利:“胜利,所有的真相我都和你坦白了,我再也没有什么隐瞒你的事情了。离婚我同意,但我不要你的一分钱财产,该净身出户的那个人是我。”
江胜利沉默在了那里,说真的,此时此刻的他完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屋子里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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