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无声翕动,夏之余念念有词地将纸裁下,随后一手举碗,一手执符,口中法诀不停,正欲一仰脖喝下,突然被一声呼喊喝住!
“闺女儿!你再饿也不能吃纸啊!”
“想吃啥叔给你烧!”
作者有话说:
CP粉:今天蒸煮开窍了,我们榆木疙瘩很欣慰。
第280章 陈梓行踪
带着气声的呼喊即便是压低了嗓, 声音也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夏之余耳中, 愣怔间, 她看见贺冲良匆匆向她跑来, 一把夺下了她手中的符纸。
望向她的眼瞪似铜铃,满目“这女娃脑子烧坏了”的情绪, 藏都藏不住。
法诀断,飞下符纸落向清水中的朱砂只化了大半,只余个下半段尚留在纸条上。
“我没……吃纸啊……”
桌角上,黄纸、水笔、颜料瓷盒,借着月光, 贺冲良把桌上的东西和夏之余一脸懵逼的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脑子里闪过什么, 闪太快,他没抓住。
但可以肯定的是, 肯定是他误会了。
“我就是半夜睡醒了, 起来喝点儿水, 画上两笔打发时间……”
仰脖望着他的小姑娘把后半句话说完,让贺冲良尴尬地“嗯”了两声, 把手上抢过来的纸条放到桌面上, 张着手指按了几下, 想把抓皱了的地方抚平。
他揪着后脑的乱发, 有些尴尬地笑道:“人睡糊涂了, 脑子也糊涂了, 对不起啊。那个啥, 你身体咋样了?我听茵子说你晚上有点发烧,现在好点儿没?”
“恩……现在好多了。”
夏之余答着话,只觉得仰了会儿的脖颈泛酸,正不舒服地把头低下,站在旁的贺冲良顺手就摸了把她的额头。
手心下温度滚烫,根本不是她说的“好多了”。
贺冲良后知后觉,发现她说话语速也比下午慢上不少。
“你这不行啊,烧太高了,我去找医生给你拿点儿退烧药吃吧。”
“不用不用,不用麻烦了,我喝点热水回去捂一身汗就好了。您晚上出来是……”
“啊对对,我出来上厕所。”不被提醒还好,一提起来,贺冲良便觉得憋不住了,当即抱歉道:“叔先去上个厕所啊,出来了再给你找药去。”
说完,不等夏之余再答,抬脚便冲进了旁边的厕所。
一扇门之隔,里外坐着的两人都在思考。
外面的夏之余顶着一颗烧得晕乎乎的脑袋在想,接着口诀断掉的地方,继续念下去还有没有用,还是说再重新画张符;里面坐马桶上的贺冲良则怀疑着人生,满眼都是刚刚看见的纸条,凝眉沉思。
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想想,小姑娘虽说是画画,但谁大半夜出来画两笔,还那么麻烦的拿着国画颜料?
且那长方形的纸条上红色的鬼画符……不得不让他联想到,圈子里关于林之余第二职业的传闻。
身处这圈子里,怪事多多少少会碰见一些,他平日本就信这个,对这方面的事情难免比常人更为关注,也更有兴趣。
本来没把传言当回事的贺冲良越想越好奇,解决完三急之后,裤子一提,匆匆地又冲客厅去了。
碗里的水只剩了半碗,刚刚的纸条上明明还有几笔红道道,现在却什么都没了。
如果不是自己曾抓皱了纸,眼下印子还留在上面,他甚至要怀疑那是一张新的纸条。
打量不过两眼的事儿,贺冲良把看在眼里,憋着一脸的好奇劲儿,两手一揣,蹲在小姑娘身边,问向收拾着东西,正准备走的夏之余,“闺女儿,你这个不会是在画符吧?符咒?”
俩人对望着一时沉默,贺冲良下意识看了眼摄像头的方向,又转挪了身子,压低了声音,“我吧,私下里对这些比较感兴趣,也听身边朋友提过,有个很厉害的‘林大师’,是不是就是……”
窗外微风浮动,吹过薄云遮挡明月,投入室内的光也暗下不少。
晦暗月色下,烧得晕乎乎的小姑娘眯了眯眼,食指竖起放在唇中,长长地“嘘”了一声,软糯糯地笑道:“那贺导,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呀,我给你打折。”
贺冲良:“……”
揣着的手从袖筒里拔了出来,贺冲良看着神情明显有些不对的小姑娘,又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我还是先给你找药吃吧。”
次日天明。
尚不到九点,一屋子的人便起了个七七八八,比平时要早上不少。
唐龙熬鱼片粥,贺冲良烧火,裴殊打杂,三个男人占着厨房,为填饱空了半宿的胃做准备;姑娘们则在客厅厨房和小院儿间来回穿梭着,洗碗清扫,收拾昨晚的战场。
剩下个羿丹当块砖,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一切都忙得井然有序。
洪茵茵拿着体温计上了二楼,轻轻推开客房的门,站在门口,探进去个脑袋,看向床上的小鼓包。
小鼓包翻了个身,转向门口的方向,迷迷糊糊地将眼睛睁开条缝来,“恩……茵姐……”
“吵醒你啦。”
洪茵茵进门,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小姑娘的额头,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还好,已经退烧了,”她把体温计放到床头柜上,柔声问道:“再睡一会儿吗?”
“唔……不睡了,”说上两句话,脑子觉得清明不少,眼睛也睁得开了,夏之余听着楼下的动静,能听见来来回回不少人的脚步声,撑着身子坐起来,问道:“大家都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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