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梦术恐怕是用不了了,倒还有别的法子可以一试,只是不知效果如何。”陈帆也是轻叹一声,想了想,起身从柜子的抽屉中取了一盒香给她,“此乃梦引香,你夜里睡觉的时候点燃在屋内,灵司不轻易做梦,若是梦见什么,就意味着有所预知,在实现之前是不会做别的梦境的。你姑且试试,看能否自己再梦见一次。”
“就是说,也有可能引来的不是上次的梦境?”
“正是。”
夏之余接过那香盒,“我先试试吧,万一呢,就算不是,也或许会有别的预知梦出现,总归是要应上那么一件的。”她见陈帆点头,又从墟界中取出先祖的笔记来,翻到夹有自己画的阵纹的那一页递给他,“我原先还以为用不上这个了,这是我根据梦中图形画出来的一个阵纹,和笔记上的一个阵法很像,可我对这些又不太懂,想请你帮我看看。”
说着,她又将自己的猜想一一和他道出。
“林荫的封妖阵?”陈帆眉头一皱,脑中回忆当年林荫与妖王的那一战,手下快速将笔记往后翻,见笔记上阵法未全,又匆匆起身,大步走到桌前放下笔记,取来笔墨纸砚,当即就循着记忆画了起来。
“起先,当年林荫并没有研究出完整的封妖阵,阵法的最后一点,是在与妖王的对战中完成的,”他说着,笔下未停,迅速在纸上勾勒图样,一点点显现阵法的完整模样,“你笔下的这个阵纹的确是封妖阵的阵纹,但并不是弃之不用,而是化用,完整的阵法依旧有这个阵纹,只是你看不出来。”
夏之余心中微惊,她一步步推导、在纸上要写过无数次过程才能画出下一步阵纹,先祖居然在那么紧急的时候,在脑海中,仅凭设想便完成了这样复杂的阵法,还运行成功了……
“你看看,完整的应当是这样的。”陈帆搁下笔,拿起宣纸吹了吹墨迹,将其递给夏之余,继续道:“虽然阵法成功了,但并不是最优选,我想林荫一直没有完成阵法的原因,是想找一个不用付出自己生命的方法封印妖王。”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成功……”
夏之余看着完整的阵法也看不太懂,咬了咬唇再次回忆自己的梦境,猜测道:“如果不化用这个阵纹,继续完成下去,是不是有可能改变代价?只是先前先祖没有研究出来,才转了别的法子……我梦里的阵法虽然没记住,但好像和这个不是很像。而且这个阵纹也是完整的,会不会我梦见的……其实是改良版的封妖阵?”
她说出这个猜测的时候有点脸红,毕竟先祖那么天资卓绝、惊才艳艳的一个人,花了那么久都没研究出来的东西,说给她梦见就梦见了,这话听着怎么都有点脸大。
夏之余正心虚着,抿着唇脸也有点红,正想说些别的把这个猜测打岔带过去,陈帆却肯定地一点头,“很有可能。而且那个孩子,也是个关键,或许我们得找到……”
陈帆是在她梦里看见那个孩子的,亮光的时候,甚至看见了孩子手上和小姑娘手上连着的红线,两个人似乎是在阵眼的位置。
“起初你不是说,梦里那孩子长大了?我估计那孩子的确不是个婴儿模样了,现在去找,或许得找长上几岁的孩子。”
“啊、恩……”夏之余犹犹豫豫地应着,想回忆那孩子身上的特征,但光溜溜的小婴儿和别的也没什么两样,也没看到有什么胎记之类的。哪怕是在梦的后面长大了些,没穿衣服的她看着也都一个样,只得讷讷道:“我只知道是个男孩儿,长得挺端正秀气的,皮肤也白嫩……要说能拿来做阵眼,可能和体质或者生辰八字有关,但这些梦里也没体现。”
她知道,自己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天下这样的孩子可太多了,如果没有更多的信息,找这个孩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无需担心,你先回去点上这梦引香试一试,另外这阵法方面,你兴许得研究一下,看能不能记起、或自己做出什么来。”陈帆虽说着安慰人的话,但脸上神色并不轻松,他轻叹一口气,“脚步声我也听到了,只是来人不知是敌是友,但我想能和林荫的封妖阵有关,这次……恐怕也和那妖王脱不得干系。之余,你得做好准备。”
夏之余对这早有预感,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我知道了,只是我家里人那边,还是要麻烦你继续看顾着。”
“那是自然。”陈帆略一点头,从墟界中取出块木牌递给她,“对了,我给你块牌子,阴司里也有不少阵法方面的书籍,你可以借来看看,或许也能找到些头绪,我这边也会和你一起找的。”
“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夏之余觉得自己一直在欠人情,陈帆真的是帮她太多。
“妖王不除,悬在地府头上也是个隐患,你做了这梦,反倒是地府的忙,是我该谢你才是。”
夏之余知道陈帆说着话是安慰她,让她宽心,当下又感激一笑。
她可没忘,自己之前放出来的,说不准就是妖王,地府没治她的罪就算好了。
“那今日我也不多留了,若是再发现什么,我再来告诉你。”
“我送你出去。”
家中,陆沅晴正等着女儿回来,冷不丁看见屋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吓得差点没叫出来,坐回椅子上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啊?”突然见到房里有个人蹦起来,夏之余也被吓一跳,她脱着身上的黑袍好奇道。毕竟平日里陆沅晴也不怎么进自己房间,顶多是她长时间不在家的时候,会进来打扫一下,晒晒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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