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是谁啊?我就是一个七个月大的小孩子,孩子说话怎么当真!”
黄卉文的脸绷得越来越紧,本一下下拍着小祁以作安抚的手也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黄卉云直觉那婴灵说下去对她不利,一下子从沙发上滑下来冲着黄卉文跪倒在地,低着头给她弯了弯腰,“姐,我对不起你,我说,我说!我原原本本地讲给你听!”
王姨早就被安排出去,在场的都是参与到事情中的人,黄卉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黄卉文没让她起来,她也就一直跪在地上,将事情缓缓道出,夏之余也终于听明白,为什么黄卉云会拿自己孩子换姐姐的孩子。
黄家在最初的时候仅是普通家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有一点特别就是家里孩子特多。黄母在一口气生了三胞胎后,没过几年,又生下她们俩姐妹。
从几个孩子大一点能懂事的时候,家里就立了规矩:以后各家各自发展做什么都好,各人过各人日子,不说血亲淡薄,但救急不救穷,过得怎样全凭自己。
三个哥哥在上面各自发展、成家立业,高低不同,俩个姐妹自然也不一样,姐姐家过得大富大贵还嫁了个好老公,妹妹家却过得不如姐姐家富贵,就连丈夫也不如姐姐的。
黄家俩姐妹关系从小就好,大了也都在上海工作嫁人结婚生子,因为在同一个城市也经常走动,有了小祁后,黄卉文在保姆不方便的时候,偶尔也会请妹妹过来照看一下。
黄卉云就是这样第一次见到小祁的,黄卉云的女儿可心,也是跟着她第一次见到了小祁。
和姐姐一样,黄卉云也流过一个孩子,是头胎,一开始不知道,等发现了已经是四个多月了。
“四个多月了,你怎么不生?嘉庆那么想要一个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想要,你、”
“孩子不是嘉庆的。”话开了头,后面再难以启齿的事情都变得容易开口了,“我会儿我也是鬼迷心窍了,总之,就是有了孩子。发现以后没敢让嘉庆知道,一直瞒着,想找机会去做掉。”
勾魂链抖了抖身子,将婴灵身上又起的恶煞再一次压下去。黄卉云面无表情地看过龇牙咧嘴的婴灵,继续将话说下去,“但那时候嘉庆出差刚回来,调休天天在家,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一直到十一月份的时候公司有个出国交流的资源,我就申请去了,主要也是为了把孩子流掉了……”
“那不是流掉!是在楼梯棱角一次次撞过去!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疼!你保不住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最后怎么从你肚子里出去的!被吸出去的!吸出去的!”
“我在你肚子里被肢解了!”
“肚子里装残尸的感觉怎么样!”
“你让我怎么办?国内做了会留记录一定会被查到的,国外七个月引产又属违法,你要我怎么办!”
“那你就杀掉我吗!”
顶上的灯“啪”一声灭掉一个,夏之余一个手诀拍在婴灵身上化去又起的恶煞,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她平静下来。
七个月的孩子已经发育的较为成熟,懂的很多事情,少了肉身的限制,灵体开智更是不同,成长起来的速度极快。
婴灵怨气大,根本投不了胎,日日缠在生母身边,夜夜入梦去,扰的黄卉云苦不堪言。那段时间,她开始频繁出入黄卉文的家,有共同的流产经历,姐姐那里,总能让她感受到安心。
“你曾经问过我,会不会看见玲玲,就是因为这个?”
“对,我想知道玲玲她,会不会缠着你……”
黄卉文长长一声叹气,好像就一会儿的功夫苍老了不少,“那和小祁又有什么关系。”
黄卉云并不是每次去找姐姐都能看到小祁的,一方面孩子要上学,另一方面也是经常有保姆带着。所以在一段时间后,婴灵跟在黄卉云身边,第一次见到了小祁,彼时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力量,直接冲进了孔祁的身体里。
“我第一次听见人喊我妈妈。王姨在忙,他自己到厨房来找水喝,还要给我倒一杯,太乖了。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可心那么乖,那么像一个孩子,她进去以后就看着我喊我‘妈妈’。”
“那时候我后悔了,我也看过她的彩超的,有收藏她的相片,路过母婴店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停下来看看衣服玩具……”
“别假惺惺了!我叫你那么多声妈妈,你杀我的时候可半点没留情!”母女亲情是婴灵不能触碰的神经,只要黄卉云提到丁点,都能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直到现在身上恶煞尽除,她也仍是难以接受现有的遭遇。
婴灵双手双脚被缚,挣脱不开勾魂链,坐在茶几上上身一个劲地朝黄卉文靠近,“我直接告诉你吧,你妹妹就是看你有钱!她想要你的钱,你的老公,你的家庭!
你知道我怎么跟她说的吗?我说我去做你的孩子,把你的钱给她,孝顺她,你死了还能拿你的遗产,她没拒绝!你知不知道她丈夫做生意欠了多少钱!她等着钱用呢哈哈哈哈哈……”
“都是你!”婴灵眼珠一转,又猛地看向夏之余,“我和孔祁身体的排斥期都快过了!要不是你,只要今天法事一做、只要做了法事那身体就是我的了!我的!都是你啊——!”
头顶上水晶吊灯“啪啪”连碎一片,玻璃被尖叫声震碎,噼里啪啦地从众人头顶上掉下来,汩汩鲜血自双目流下,煞气迅速浓重起来,在屋子里扩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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