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关你什么事啊,丢她!”
既然是试戏,小演员手中是没有道具的,夏之余躲着并不存在的石头,嘴里“啊啊”地直叫唤,“你们欺负人!我要告诉我娘!你们、”
“九寨神女真奇怪,疯疯癫癫没人爱……”
这一套走下来,王导在旁边点点头,“好!卡。”
听见导演喊停,原地拍手蹦跳的小演员们立刻停了下来,一蜂拥地围到导演身边。王导点了其中的两个人,“你们两个小家伙注意了哦,你不要看镜头,还有你,不要总看妈妈知不知道?”
说完小演员,王导转向夏之余,不同于哄孩子的模样,王飞平的语气就严肃了很多,“刚刚你那个状态不对,根本没入戏,整个表演是发飘的,不要想着表演,也别想着周围这么多工作人员,你越不在状态,就越会在意这些人。
就把你当做是那个人,好吧?调整一下你的状态。可能是刚刚无实物表演对你现在来说还有点困难,马上我们开机,带道具来一遍。”
“恩,好的,谢谢导演。”夏之余点点头,刚刚确实没怎么在状态。
今天这场戏,云朵的状态相比昨天那场戏的云朵来讲,是更外放的,更疯癫的,场地较之昨日也更加开阔,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更多,她就总不自觉地看他们。
重新调整过后,她对王导点点头,开始正式拍摄。
九寨桃园,依水而居,山川相缭。
桃花烂漫间,听铃铛声声声清越,伴着孩童的嬉笑声为自然更添了一分生气。
云朵手里捏着桃花,听见孩子玩耍的声音,被吸引了注意力,眼前桃树遮挡,看不清前路,只能高高蹦起想要找到笑声的位置。大幅度动作下,铃铛声更响,也被孩子们注意到,玩闹的说话声一下子低下去不少。
云朵循着声音穿过桃林,眼前视野开阔,几个孩子听铃铛声愈响了,便知是疯子来了。其中一个大些的男孩抬头朝她看了一眼,迅速退远了,“来了来了,她来了,快点儿!”
“捡那个大的!”
云朵看孩子们呼啦一下全散开了,有些不解,疑惑地朝他们靠近,“我们一起玩啊,你们在捡什么?”
“傻子,关你什么事啊,丢她!”最开始提醒伙伴的男孩站到最前面,率先丢了个石子过去,一下子就砸到她的腰,旁边几个孩子立刻鼓掌叫好。
“青哥好棒!”
“我们比谁砸中的多!”
石子纷纷砸来,云朵吃痛,跳着脚往后慢慢退去,将孩子们往后引,远离湖边,嘴里叫嚷着,“你们欺负人!我要告诉我娘!你们打我!啊!”
孩子们越看她原地乱蹦地疯傻模样,笑地越开心,纷纷拍手叫好,一边在地上继续寻找石子。有男孩儿从怀中拿出了树枝做的弹弓,眯着眼瞄准疯子的头,“看我的!”
“别打我!别打我!我可是九寨神女!”
云朵只知道避开石子,却不知道逃跑。孩子们见打中她的头,再一次齐齐欢呼,听她说自己是九寨神女,纷纷拍手唱道:九寨神女真奇怪,疯疯癫癫没人爱,天上的云朵白又白,地上的云朵丑八怪!丑八怪!”
王飞平在监视器后看着,看夏之余眼底泛红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点了点头,侧头跟旁边的副导低声说着,“这次进状态了,情绪挺到位的。”
“是啊,夏之余这个孩子演戏挺有灵气的。”副导演顺着王飞平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点头附和着,视线扫到她额头时却一顿,“诶,王导,你看这额头是不是流血了?”
王飞平一听,急了,立马直起身子凑到监视器面前去,“哪儿呢?”
云朵这个角色就是疯疯癫癫的,整天顶着个大花脸到处跑,两颊上被抹了大红的胭脂,就连额头也不例外,有点什么伤也看不出来。
监视器里夏之余动作幅度还挺大的,若不是碰巧,副导演也看不见那一处的伤。
就在王飞平细看的时候,这一段戏刚好演完,他也顾不上在监视器中再看,喊了“卡”之后,和副导演俩人急匆匆走到夏之余跟前去,“刚刚头是不是被砸到了?怎么了我看看?”
王飞平嗓门不小,两句话问的不少人都听到了,还没什么人反应过来,这戏不就是这么排的吗?
“没事没事,不要紧。”夏之余也是被砸懵了,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往下流,滴到眼睛上,她才意识到好像出血了。
说话间,她的视线往几个小演员之中扫了过去,几个孩子都被吓得不敢说话,有几个一头雾水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忌着还有别的不知情的孩子在,夏之余不打算当场追究,只接过旁边杨又又递过来的纸捂住额头,安抚王飞平道:“没事的导演,我愈合能力很强的。”
“强什么强,疼不是自己的啊。道具组呢?怎么搞的!”
夏之余脸上妆太浓,也看不清伤情,王飞平看到面巾纸都洇红了,这才觉得真是伤的不轻,此时也顾不上追责,“还没事呢!纸都透了!赶紧去把妆卸了,杨又又,赶紧送她医院!”
一切都像是瞬间发生的,夏之余来不及换衣服,就被杨又又搀扶着离开了片场,化妆师也拿着化妆包跟着一起往医院去。
额头是被真石子砸的,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用弹弓射中的冲力不小,血几乎是瞬间就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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