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毛茸茸的头蹭着她脖子,身后人委委屈屈的道歉:“我错了。”
“你错什么?”元和捏了捏指尖,不动神色的偏过头。
彦初吞吞吐吐的,“我昨夜没去公主府。”
元和无甚表情的问:“噢,那你为什么没来?”
不同以往嬉笑闹腾,此时的彦初正经多了,“我府里有点事不得不先处理,我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顶多就是有点失望,元和拿开缠在她腰间的手臂,“下次有事提前说,昨夜我府上的厨娘都累坏了。”
彦初愣了一下,眉心轻拧一下就松开了,又如往常一样的笑起来,“那你累吗?”
元和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还行,我昨晚先睡了。”
彦初眼中的笑意散了点,他启唇重复一遍,“先睡了啊。”
“你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回昭云宫。”元和的眼神停留在褐色孤零零的枯枝上,像是能从上面看出花。
彦初深吸一口气,扯出笑,和颜悦色的说:“我陪你去吧。”
元和却是眉头轻皱,“不了,被宫人撞见了不好。”
他嘴角的笑渐渐收敛,但元和始终注视着梅树林。
“你去吧。”
听他说完,元和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似乎刚才的停留只是为了一项任务。
停留在原地的彦初眸色不清,捏紧的手慢吞吞松开,半晌他也转身离开。
昭云宫中如同往日一般寂静,贵妃娘娘刚睡醒受不了吵闹,正盖着薄毯让宫女按摩。
她听见脚步声只是淡淡的掀开眼皮,见是元和又闭上,慵懒的说:“还不嫌黑,每天晌午往外跑,黑死你算了。”
元和不高兴的撇嘴,反驳道:“我感觉差不多已经白回来了。”
贵妃眼皮掀起,白了她一眼,“张太医等会就到,你别乱跑了,就在这等着。”
元和道“是。”
昨夜头晕的厉害,她今天起床后想了想,觉得还是来宫里找御医看看比较好。
张太医也算是是贵妃娘娘亲信的太医,医术高明,即使元和很少生病却对这位太医印象深刻。
张太医把完脉后,眉头紧锁,嘴里念着些听不清短语。
贵妃娘娘不由直起身,她看了眼懵懂的元和,“太医,如何?”
张太医皱眉回道:“回娘娘的话,公主的脉象可能是中毒了。”
室内静了几瞬。
贵妃先反应过来,她急切的问道:“什么毒?”
张太医磕头,“微臣不知。”
“你敢说不知!公主回宫第一日,本宫就让你来把脉,当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梨花木的扶椅被拍的闷响。
“母妃息怒。”元和安抚贵妃,“母妃还是先听太医说完。”其实她也很害怕,毒一定是温瑾随下的,按照温瑾随那种疯子的想法,一定不会直接要她的命。
太医的话印证了元和的想法,“微臣见识浅薄,暂时查不出这毒的来源,但微臣确信这毒不会危及性命。”
“可有解毒的法子?”
“微臣可先开药方将毒性压下去,不过还请公主注意少动肝火,静心养神。”
张太医又交代了一番才离去。
贵妃娘娘明显心神不宁,“你怎么会中毒?”
“应该是温瑾随下的。”
贵妃娘娘又问:“真是他绑走了你?”
元和没精神的扯出笑,“母妃说的是什么话,我有必要拿这个骗您?”
贵妃娘娘震惊的说不话,她懊悔的叹气。元和提起精神安慰了几句。
傍晚时,元和提出要回公主府,贵妃娘娘为她身体着想不想让她回去,“太医也说了,不会危及性命,我现在也没事,还是回去睡舒服一些。”
“明日我让院首再来请脉,你今夜就在昭云宫睡下。”
“我明日再进宫也是一样,”元和安抚的拍了拍贵妃的手背,“娘,没事的。”
晚霞升起时,公主府的马车出了宫门,经过燕雀街时,元和想起这里有家酥饼铺子元歌喜欢的不得了,明天进宫倒是可以给元歌带一份。
车夫听令下去买酥饼去了,元和开着窗看了会,觉得马车里更闷热一些,便掀开车帘下去了。现在差不多是用晚膳的时间,故而街上人并不多,马车停在街边,元和站了会嫌累便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哥哥,这个好好吃,哥哥要尝尝吗?”姑娘的声音清脆悦耳,说话时语句中的朝气扑面而来。
元和动了动眼睫,她朝说话的人看去。本来只想看看说话的姑娘,没想到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彦初换了身常服,收紧的腰身和袖口显得他更修长挺拔。
此时他正低着头对身旁的姑娘低语,算不上很亲密,但也是少见的有耐心。
“哥哥真的不吃吗?我觉得很好吃啊。”
彦初又和她说了些什么,神色有些僵硬和不知所措,看来是很少和人这么亲密。
元和毫不掩饰的盯着他们,她在等彦初发现她。
不负期望,彦初的余光终于瞟见她了,那一刻一丝淡淡的惊慌在他眼中闪过,他朝右迈了半步,这是一个庇护的姿态。
而在他身后的姑娘好奇的看着元和。
元和眼带轻藐的扫了他们一眼,眼神轻飘飘的略过去,跟没看见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