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初一本正经的说:“床你也不让上,我能躲哪?”
“屏风后面,柱子后面,帷幔后面,房梁上,哪不能塞你?”元和手里拿着那支剪刀,威胁,“我去开门,你快点。”
彦初不情愿的往屏风后面走,嘴里嘟嘟囔囔:“明明床上更安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元歌撅着嘴抱怨:“皇姐,你好慢啊。”
元和手里拿着一件外衫,做足了刚从床上起来的模样,“大晚上的,你不好好休息,跑这来干什么?”
元歌在房里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回答:“我有事和你说嘛,”没找到人,他颇为遗憾的问:“宛青呢?她怎么不在?”
“今晚不用她守夜,她当然不在。”等元歌坐下后,元和问:“说吧,又有什么事?”
元歌一脸神神秘秘,“你知道我在晚上的宫宴上看见谁了吗?”
元和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靠在椅子上问:“谁?”
“不对,我不是在宫宴上看见的,是在御花园。”
困意瞬间一扫而光,从眼里困出来的泪花,闪了闪退回去了,元和不动神色的问:“到底是谁啊?”
元歌字正腔圆的回答:“不是谁,是一对狗男女!”
从打开的房门外吹进来一阵夜风,元和手一抖,汗毛竖起来了,御花园,狗男女,怎么还挺熟悉?
“你看见人了?”
元歌奇怪她这问法,什么叫看见人了,难不成他看见的还不是人,“当然了。”
“皇姐,你脸色怎么好难看啊?”
元和没感情的笑笑,“哦,可能是风吹的。”
“那我继续说?”元歌睁着那双懵懂的大眼睛问。
元和勉强笑着点头。
“那两人简直不知廉耻,以为晚上御花园就没人了吗,躲在假山后面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元歌说的义愤填膺,一巴掌啪在实木的桌子上,又把他疼得一哆嗦。
元和的心跟着抖了一抖,完了,全对上了。
“要是是别人的话,我就装着没看见算了,但我没想到还是我认识的人,那我不能忍啊!”元歌一边叫嚷,一边侧头看向元和,试图与皇姐找认同感。
皇姐面色惨白,无力的朝他点了点头,元歌的小尾巴瞬时翘天上去了,“我就走过去准备去教训这两个人,谁知道里面的男人他刚好把头抬起来了,我的天,两个人我都认识!”
元歌表现欲极重,面部表情丰富,直直往皇姐心里插刀。
“我没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严少监!”
元歌满意的看着皇姐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元和是发自内心的不敢置信。
“你说是严少监?”不是彦将军?
元歌气愤的点头:“对啊,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严少监是盛京一不入流世家的旁支,科举入仕,在秋猎之时,偶遇元若公主,就在去年两人定下亲事。
元若今天还很开心。
元歌还是个没经事的,他下意识回来和信任的皇姐商量,“这要怎么办啊?”
元和问:“你说他们搂搂抱抱,那另外一个人是谁?”
“邰尚书家的二小姐。”
元和皱眉,“看清了?”
元歌确定的点头,“我已经让人先跟着他们俩了,他们还没发现我。”
他见皇姐沉思,按耐不住的问:“皇姐,我们要不要把这对狗男女套头打一顿?”
“你以为是在昭云宫里由着你放肆?邰尚书是朝中老臣了,背靠邰家,你能动?”
元和嗤笑:“再说,国公爷的妹妹不就嫁在邰家,我敢说你今天动了他家二小姐,国公爷明天就能找上门。”
国公爷是贵妃娘娘的父亲,也是他们二人的外祖父,这位外祖父十分重规矩,简直到惨绝人寰的地步。而大周两朝礼制皆出于这位老人手中,受人敬仰。
元歌木着脸,不高兴的说:“动不了二小姐,那严休呢?”
元和摸着下巴道:“还是先让人跟着,要是确定了,再打。”
“简直不知好歹,高攀上了皇家,还在御花园和别人偷偷摸摸的来往,他到底长没长脑子?”元歌他和元若年纪差的不大,也是一起长大的,年幼时也多让着这个听话乖巧的妹妹,但自己的妹妹居然在外面被人绿了,忍不了!
元和更平静一些,“等事情确定了,父皇一句话就能断了他的路。”
而元歌把这事说出来后,并没有好受很多,他离开时,还吞吞吐吐的问:“要和皇妹说吗?”
“元若心思单纯,要是严休真的对不起她,再和她说。”
元歌手指掰着门框,肉肉的脸蛋被门框压得变形,他眼神躲闪,忽然问:“皇姐今天看见彦初了吗?”
元歌眼神干净澄澈,配上圆溜溜的猫眼,让人觉得他满心满眼的都在关心你,有个弟弟真好。虽然有些笨,但能让自己多护着点也不错。
元和满目的慈姐情,揉了揉元歌另一边脸,“看见了。”
元歌顺嘴就问:“那你还生他的气吗?”他问完,恍觉不对。
弱弱的补充:“其实我看过那封信,”在皇姐危险的眼光里,可怜兮兮的为自己开脱:“是不小心,不小心!”
和彦初有关的信只有一封,就是把她骂的狗血喷头的那封。难怪他这样问,元和默默的收回自己的慈姐情,无缝衔接的换上恶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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