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跟几年前比更漂亮了,戏也不错,也难怪现在网上到处都能看见您的消息。”
徐敏将手里低调奢侈的包包随意放在走廊的长椅上,自己则是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自然而然地坐了下来,即便是大晚上,她依旧将自己收拾得整整齐齐、妥妥帖帖。
身上穿了件看不出牌子的深色长款及膝的大衣,里面则是领口绣着红梅的深黑色旗袍,大衣纽扣没扣,旗袍将徐敏衬得风韵十足。
头发一丝不苟地盘成漂亮的发髻,戴了一根白玉簪子、一对祖母绿的吊坠耳环,搭在膝盖上的左手也戴着一枚成色上好的祖母绿戒指。
明明身后是一排普通的塑料座椅,可徐敏一坐,顿时上升了几个档次。
“姜小姐也坐,我就是想随随便便跟你聊几句,你别拘着。”
姜玫僵硬地望了眼徐敏,顺从地坐在了徐敏对面,两人隔着一两米宽的走廊却像是隔着几千里。
气场不容、格格不入。
徐敏修养极好,除了最开始看到姜玫的那一刻有短暂的诧异,到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面上除了优雅还是优雅。
周肆早就被徐敏支开,不远处的ICU门口也有保镖守着,没人打扰她们,也没人能解救姜玫。
姜玫想到这垂了垂眼皮,手指握紧,面上努力维持平静,“徐教授您请说,”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姜小姐还记得三年前我跟您说的那些话?”
“记得。”
“记得便好。前不久我还陪笙笙去看了姜小姐演的电影,电影不错。我瞧着您跟那男演员挺搭的。笙笙还说你跟男演员是情侣呢。”
姜玫闭了闭眼睛,呼吸急促两下,声音尽可能地平和:“公司安排的。”
徐敏抬了抬眼皮,视线若有若无地往姜玫身上瞥了两眼。
即便姜玫一身狼狈可依旧没落下风,徐敏缓缓移开眼,脸上不显分毫,只似是而非道:“这真真假假我们这些观众也不大明白。只觉得姜小姐这戏路还长,这日后肯定大有作为。”
说到一半,徐敏视线移到姜玫的腿上,见姜玫左腿肿得不成样,徐敏轻微皱了皱眉,“姜小姐这腿看了医生?”
“没什么事,谢谢您关心。”
姜玫满不在意地摇头。
徐敏最后还是叫了一个值班医生替姜玫看了腿,等处理完伤口,徐敏派人送姜玫回去,离开前徐敏提醒:“以后别找闻儿了,你俩不合适。”
姜玫站在电梯口,笑着朝徐敏点了点头,承诺道:“徐教授放心,我跟他已经过去了。”
说完姜玫没让徐敏的人送,一个人踉踉跄跄地走进电梯,手指按了一楼后眼睁睁地望着电梯熟悉不断变化,最后数字停在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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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我送你回去。”
周肆早就等在了医院门口,这会儿见到姜玫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周肆摇下车窗朝那道单薄的身影喊了一句。
一路上异常安静,姜玫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偏着脑袋静静地盯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
走了一段路,周肆余光落在姜玫身上,见她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跟个死人似的,没有半点生气。
周肆叹了口气,忍不住开口:“我说您何必呢。当初我千劝万劝不听,这回儿好了被徐姨亲自给撞见了。”
“别说你,就我刚见了都忍不住心虚。您是不知道,徐姨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打小儿闻儿哥就被徐姨拘束着,出了点事她保管知道。徐姨这人就一笑面虎,看着温温柔柔、和和气气的,可是这一说话您要不细心听还真听不出她在警告您。”
“现在知道她厉害了?她是不是让你不要靠近闻儿哥?我猜她肯定提周笙了,这姑娘现在可是徐姨眼里的亲儿媳妇,早前除夕还一起吃就团圆饭,这不就认了人么?”
“你就别凑上去了,以后好好拍戏。我作为你老板,不会亏待您。”
周肆喋喋不休,不知道是不是看姜玫可怜,还是因着徐敏找姜玫谈话的事让他愧疚,这会儿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真心话。
若是之前姜玫还能心平气和的说句谢谢,可现在她精疲力尽,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更别提跟周肆交流了。
周肆倒也没跟现在的姜玫计较。
又走了一段路,周肆问:“你住哪儿?”
姜玫收回目光,强迫自己坐直身子,“剧组。”
周肆一听,挑了挑眉,“没住钓鱼台了?”
“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也好,这样就跟闻儿彻底没关系了,也省得他醒了你难堪。”
姜玫没吭声,冷白的面皮上情绪不明,似乎有些冷,姜玫肩膀抖了好几下。
周肆开得不快不慢,到剧组已经凌晨五点,他这一天忙忙碌碌的精神状态也不大好。
天还没亮,白色法拉利停在剧组外也没人注意,周肆开了车灯,转过头扫了眼昏昏欲睡的姜玫,提醒:“到了。”
姜玫猛地睁开眼,眼下布满血丝,神色恍惚地点头。
“他要是醒了,我给你发条短信。别的,就算了。”
周肆开了车窗,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打火机啪的一下点燃烟,橘黄色的火苗在夜色下格外好看。
周肆抽了一口烟,睨了眼解安全带的姜玫,想了想将手里的那包烟扔给姜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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