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修辞的心像一张纸被揉得皱皱的,二话不说伸手搂住她的腰把人捞进怀里,“知微,我有没有说过,你哭起来很丑。”
沈知微被他抱到床上,他坐在床上,她坐在他腿上,因为蜷曲在柜子里太久,双腿都麻了,疼的黛眉皱成了一条毛毛虫。
顾修辞伸手帮她揉,耳边响起她沙哑的声音,“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嗯。”顾修辞不假思索的承认,“哭得太丑,都不想娶回来当媳妇了。”
沈知微低垂的眼帘,水汪汪的眼眸凶狠瞪他。
顾修辞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这样好看,像是随时能咬死猎物的狼。”
沈知微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道:“你都知道了吧。”
所以才说这样的话逗自己。
顾修辞没有说话。
沈知微问:“你就不想问我什么吗?”
“你想说我就听,你不想说我就等着,等到你想说为止。”顾修辞淡淡的语调道。
“哦,那我还是不说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顾修辞再次捏住了她的脸蛋,“沈知微,亏你还是心理医生,见好就收的道理懂不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才给你足够的尊重和空间,是不是非得我收拾你才舒坦?”
沈知微挨训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搂住他的脖子,“哎呀,我突然发现你发火的样子更帅喔!”
顾修辞嗤之以鼻,“少来糖衣炮弹这一套。”
沈知微抿唇笑了下,“蓝蝴蝶案子你应该知道了,我爸爸死在那个案子里你应该也知道了,对了,还有我当时也在场你也知道了。”
黛眉轻蹙,仿佛在苦恼自己还能说什么。
顾修辞摸了摸她的青丝,“我不想知道案件,我只想知道……你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案件的事他可以去查资料,也可以去问当年调查这个案子的人,没有必要非得去揭开她的伤疤,又或者……
在她腐烂的伤口上再洒一把盐。
沈知微苍白的小脸上漫上一丝苍凉的笑意,“怕啊,怎么会不怕!可是爸爸说越是害怕越不能表露出来,只会让坏人觉得他赢了,只会死的更快,我努力的不哭。”
声音顿了顿,然后明显的鼻音道,“然后我就看着他们把爸爸拉走,丢进了那个巨大的绞拌机,别人都会发出惨烈的尖叫,但是我爸爸没有,所以我也不会哭。”
顾修辞放在她腰间的手不断的收紧,“知微……”
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知微深呼吸一口气,将堵在嗓子口的情绪压抑下去,抿唇笑了笑,“其实我后来又去看过那个凶手,可能是杀的人太多了,他对我完全没有了印象。”
“当年那个团伙有多少人你还记得吗?”顾修辞问。
沈知微摇头,“那时候我很小,我记不太清楚了,而且我被救回来的时候发烧住院很久,我妈怕我再受到刺激也不许警察来找我问话,我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我爸被扔进去的画面,还有他们身上的蓝色蝴蝶。”
那只诡异的蓝色蝴蝶这些年就如同梦魇住在她内心深处,未曾想过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看到。
顾修辞剑眉拧起,声音低沉,“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当年那个犯罪团伙还在成员也都应该垂垂老矣,而林小猫这么年轻,可想而知他们这些年一直潜伏在黑暗里,在不断发展新成员。”
“不止是这样。”沈知微看向他,眼神黯淡又坚定。
顾修辞挑眉,“你有什么想法?”
“当年的犯罪集团是将所有受害者聚集在一艘船上,用改装过的绞拌机杀人,再把碎末骨头投入海里,这样简单粗暴的手法带着一股野兽的蛮横,而林小猫他们是利用煽动、引诱他人行凶,受害者也多是做过不道德到或者犯法的事。”
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作案方式。
顾修辞思索,“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模仿作案?”
“蓝蝴蝶案子我是当时人之一,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个纹身,林小猫身上既然有一模一样的纹身,我更倾向于他们更换了领袖,而这位领袖更有头脑,他可能接受过良好的教育,放在社会里可能是一位品格优秀的人。”
顾修辞听完她的分析,幽深的眸底里划过一丝不屑,“怎么就有那么多人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是正义使者?”
沈知微轻笑,“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拯救世界的英雄梦啊。”
“我没有……”顾修辞熠熠生辉的眸光凝望着她,“我只想拯救你。”
沈知微心尖一颤,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了下,“你已经拯救我了。”
顾修辞嘴角扬起弧度,“饿不饿,我去给你拿吃的!”
沈知微犹豫了下还是点头,虽然没有胃口,可不想让他担心。
勉强吃了一些后,顾修辞陪着她床上躺下,大掌搂着她的腰,温热的唇瓣亲了亲她的额角。
“别怕,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我顶着!”
沈知微趴在他的怀里,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那天塌下来之前你能不能先给我请个假?明天想放个假!”
“好!”顾修辞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
翌日,顾修辞醒来的时候,沈知微还没醒,他蹑手蹑脚起身离开房间,回自己房间洗漱。
下楼的时候顾夫人一把将他拽到旁边,“微微怎么样了?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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