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摇了摇头,双手捧着杯子喝水,缓解咽喉的涩疼。
江砚深接过空杯子,声音温柔,“还喝吗?”
她还是摇头,犹豫了下看向他:“我想回家。”
声音虚弱沙哑。
江砚深不假思索的答应:“好。”
“现在。”林清浅拉住他的手,声音有些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纵然风景再美丽也无心欣赏,没有安全感,只想回兰市,回海棠别院。
或许回到熟悉的地方,心里才会踏实一些。
“我这就让陆元去定机票。”江砚深握住她冰冷的指尖,完全顺着她的意思。
仿佛这个时候她说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摘月亮。
陆元接到通知,以最快的速度定了两个小时后回兰市的头等舱。
林清浅从醒过来后就不怎么说话,哭红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似是在思考什么,时而心疼时而探究……
江砚深只当她是经历这样的事被吓到了。
毕竟这次和上次山火、地震都不一样,她是真的差点死了。
原本开开心心拍婚纱照的事就这样狼狈收场,谁也没提了,乘上飞回兰市的航班。
飞机上的暖气有些低,江砚深跟空姐要了一张毯子,盖在林清浅的身上。
“睡吧,睡醒就到兰市了。”男人低低的嗓音像是电台主持人那般磁性好听。
林清浅侧头看着他,绯唇轻挽,声音涩哑:“阿砚,你读书给我听吧。”
现在一闭上眼睛耳边回响的就是海浪的声音,脑海里浮现的就是梦里的场景,心慌得厉害。
江砚深颔首,看到小桌子上放着一本杂志就随手翻开,看着文字温声念给她听。
这是一本旅游杂志,介绍三亚的风景,江砚深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仿佛冲走了海水的声音。
脑海里那些画面也逐渐的模糊了,只剩下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林清浅眼皮子有些沉,卷翘纤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最终缓慢的落下了。
江砚深不知道念了多久,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苍白的小脸上眉头紧紧皱成一团,绯唇抿得很紧,像是在担心害怕什么。
想到她坠入海里的画面,江砚深的心头也是一紧,倾身凑到她的跟前,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林清浅睡的很熟,并不知道自己被男人亲了。
江砚深放下杂志,起身走向洗手间。
飞机上的洗手间空间狭小,转个身的空间都没有,他甚至没有办法直起腰杆。
弯着腰站在洗手盆前洗手,忽然飞机颠簸了下,他身子跟着晃动了下。
忽然头像是被什么狠狠重锤了一下,头疼欲裂。
顾不上手上的水渍还没擦干就捂住了头部,抬眸时就看到镜子里的一张脸……
熟悉而又陌生。
他紧紧皱起眉头,喉骨挤出艰涩的两个字:“……是你。”
林清浅在医院的三个小时,陆元去查了,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次的行程又非常隐秘,李桂兰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镜子里的男人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扬起嘴角露出邪魅的笑容。
一股愤怒抑制不住席卷了胸腔,他想都没想到一拳砸向了玻璃,凶狠的声音警告道:“我不准你伤害她!”
哗啦啦一声,镜子瞬间支离破碎,摔得到处都是。
洗手间传来的声响引起了空姐的注意,很快就有人来敲门,“乘客,您发生什么事了?您还好吗?”
洗手间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回应。
“乘客,请您开一下门好吗?”空姐再次敲门。
还是没有反应,当空姐第三次要敲门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男人精致俊秀的五官上一片漠然,眸光薄冷如刃。
空姐看到地上的碎镜子,又看到他的右手在流血,惊讶道:“乘客,您的手流血了,请您稍等,我这就联络乘务长……”
“不用!”江砚深冷冷的挤出两个字后,转身就往自己的座位走。
空姐愣了下,反应过来立刻安排在洗手间门上挂上暂停使用的牌子,然后联络乘务长,告诉她头等舱的乘客受伤了,自己则是找工具清扫碎镜子,避免影响到其他乘客!
江砚深回到座位上,林清浅还在睡没有醒,很快乘务长就拎着医药箱过来了。
她还没有开口就被江砚深眼神示意止住了。
江砚深示意她把医药箱给自己就好。
乘务长犹豫了下将医药箱放在小桌板上,压低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江先生有什么需要请随时通知我。”
江砚深微微颔首,等乘务长离开,这才打开医药箱用消毒棉擦拭手上的血迹。
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划破了表皮,简单的消毒后贴上创口贴就好了。
深幽的眸光明暗交杂的落在林清浅的小脸上,缱绻的爱意像是要将她吞没。
飞机降落在兰市的国际机场,林清浅也醒了,注意到他手上的创口贴。
“你的手怎么了?”自己睡着的时候他是发生什么事了?
“上厕所的时候飞机颠簸我没站稳弄伤了,没事!”江砚深言简意赅的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