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莉和魏小冬也凌乱了。
这是什么玩法?
不是说好要以理服人吗?
怎么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李永捂着脸在地上喊疼,单娆看都不看李永,她走到李茜身前,看着李茜的烈焰红唇说:“你说的,8万一条命,你算一下,一个耳光该值多少钱?我出100万,打够数为止。你不要担心我打不完,我打不动了,可以叫别人帮手。”
李茜抖着嘴唇说:“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单娆眯着眼睛说:“我知道你爸是谁。不仅知道你爸是谁,我还知道你爸背后靠的是谁,知道你公公强占农田林地修祖坟,知道你老公是怎么进的财政局,知道你已经15个月没去卫生局上班了却工资照拿津贴照领,知道你有四个身份证,知道你在燕京、沪市、江宁有21套房产……”
一旁的张华再也坐不住了,她惊恐地问单娆:“你们是什么人?”
单娆似笑非笑地说:“我是谁你以后会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比钱你拿不出手,比别的你更拿不出手,所以最好安分守己做人,犯了错误就承担,别想着以势压人,不然的话,就会有人来以势压你,到那时,无论张家还是李家都不好受。”
李茜听了,伸手指着单娆,胳膊抖个不停。
单娆看向李茜:“你抖什么?8万一条人命,8万一个包,你拎一条人命逛街的劲头哪去了?”
就在这时,苏以突然站起身。
此时的苏以眼神清明,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光彩,再不是李茜三人刚进门时所见的模样。
走到李茜身前,苏以淡淡地说:“你们走吧,我不追究了。”
知道单娆在愕然地看着自己,苏以平静地说:“人死不能复生,我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伤人伤己。报复,从任何一点出发都是不归路,代价巨大,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作为父母在世间的延续,我相信只有我的心灵得到解脱,他们才能在另一个世界获得安宁。”
说完这番话,苏以走到一直稳坐不动的于今面前,轻声说:“饶人不是痴汉,痴汉不会饶人。”
说完,像边学道亲单娆一样,苏以在于今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然后不再管其他人,径直走出房间。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第1090章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拿得起放得下”历来是人生的一种高级境界。
相比“拿起”,“放下”尤其难,因为“拿起”考验能力,“放下”考验智慧。
人世间最难放下的几样东西,就包括父母之仇,可苏以还是得放下。
放下,不是因为苏以圣母,而是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张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堂叔和大姨已经找机会跟苏以说了。
在江宁,说张家是“庞然大物”一点不为过。这样一个家族,无论苏以还是苏家,都无力抗衡。
当然,苏以有边学道和单娆可以依靠,可以借力借势。
可就算边学道再有钱,就算单娆家再有背景,想要插手这样一桩轰动全国的车祸,想要彻底压服一方豪强,要付出多大代价?
换言之,此次事了,苏以要欠边学道和单娆多大人情?
这样的人情,怎么还?拿什么还?
背负这种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债,苏以再难跟边学道和单娆平等相处。
清高的苏以只有这么几个朋友,失去了父母,若是再失去她(他)们,简直比杀了苏以还难受。
还有于今……
从大学到现在,苏以认识于今也有6、7年了,于今曾经做过的事,于今是个什么样的人,苏以心里有数。
刚才,在房间里,单娆动手了,李兵动手了,于今一动未动。
苏以知道,这不是于今怕事,而是在酝酿更酷烈的风暴。
于今是和单娆、边学道坐一架飞机回国的,这一点,稍一调查就能调查出来。
苏以不敢想象,一旦事情闹大,或者让于今弄出人命大案,牵扯到提莫拿娱乐、有道传媒甚至有道集团,到那时,苏以怎么面对身边这些同学和朋友?
怎么面对?!
还有……
就算边学道和单娆把张家压服了,然后呢?
能将张家连根拔起、满门抄斩吗?天方夜谭!
肇事司机能判死刑?很难!
那除了有期徒刑还有什么?
哦,对了,还有赔偿。
张家能赔给苏以多少钱?
100万?200万?300万?
就算赔给苏以500万又能怎么样?
父母能死而复生吗?
还是这500万能花一辈子?
肇事司机判刑了,拿到赔偿了,跟张家相勾连的办案人员被查处了,这就是胜利吗?
这样就解气了吗?
这样就无愧于为人子女了吗?
这样就了结了吗?
赢了,压服了,拿到钱了,苏以回美国了,苏家这帮在江宁工作生活的亲戚怎么办?
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焉知被人逼着低头的张家和其党羽不会找苏家亲戚的麻烦。
到时怎么办?
继续让边学道和单娆出面?
还是让苏家亲戚都搬离江宁?
试问这样的争斗有什么意义?
看见父母遗体那一刻,苏以除了大悲,还有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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